傅伯仁昏迷已过半日,傅温颂为此也是一夜未眠,他守在窗边,看着傅伯仁头上的些许白发,心中五味杂陈,小时候他不理解,父皇为什么让他做一些他根本不喜欢的事,连一点意见都不曾问过他,不肯让他弹琴,狠心的将那个闹事中的女孩在他眼前亲手杀死,甚至狠心的将他唯一的知己离去,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不肯让他交朋友,好像只有孤独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他怨过,恨过,甚至早已对父皇二字麻木,远远瞧见也是快速离去,可当他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时,他选择原谅,选择了离去,每每回想起这件事,想起他人对他的肯定,就好似多出来的一根刺,怎么都不完美,当他选择离去,傅温颂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得到了其他人无法得到的,可他却不想要,他终于走上了父亲想让他走的路,可却不是他想走的路,最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再后来,他成为了似父皇一般的人,才知其中的艰苦。
他曾以为父皇十恶不赦,无论是对兄弟,对妻子,对大臣,他都不曾有任何怜悯之心,可他却把仅有的温柔都给了他,他看到了那个在朝堂上冷酷无情的父皇,却忽略了失去儿子时他那湿润的眼眶,这是后来皇太后对傅温颂讲的话。
“颂儿?今是何时辰?”
傅伯仁的话让傅温颂微微一愣,他看着傅伯仁毫无血色的脸颊,眼前一片朦胧,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的刺耳,时常昏迷的症状不止一次,听他的话昏迷的时辰也不定,可傅温颂想到每次他醒来说的仅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父皇,已过半日。”
傅伯仁知道傅温颂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为此也不打算再次隐瞒,他看着傅温颂脸颊旁的两行泪珠,本想训斥的话也咽了回去。
“不过半日,就当睡了一觉,何故哭哭啼啼?”
傅温颂一听,哭的更凶了,也许是他太过敏感,他本以为傅伯仁像以前骂他两句,他便可以止住自己不争气的情绪,可他没有,反而更加的温柔,仿佛傅伯仁身体弱的连句气话都说不出口。
傅伯仁见此也收起了好脾气,他不知道为何傅温颂更加吵闹,可他现在是君王,绝对不可透露半分情感与外,他不想成为他的软肋,也绝不会。
“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老子还没死,都快被你气死了”
傅温颂瞬间止住了泪水,反而笑了,傅伯仁微楞随后也随着傅温颂笑出了声,隐居五年傅伯仁知道,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最向往的,只恨生与帝王家别无选择,他死后最大的愿望,并非国盛民安而是希望颂儿与康儿过着他们真正想过的生活…
“太上皇,该喝药了。”
阿哲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欣喜,他知道傅伯仁醒了,连忙将自己一直在加热的药端了过来,傅伯仁看到来人,也收起了笑容,他摆了摆手,一脸的无奈。
“阿哲,我们曾约定,傅伯仁早已不在于世,我也并非太上皇,你叫我阿仁,我唤你阿哲,药,不喝也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汤药我早已无感,喝了也是给自己增添些苦味罢了。”
阿哲听后,眼眶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他认为自己被选择与傅伯仁一同隐居是幸运的,逃离了纷争,逃离了凡尘,世间唯二人,不离不弃。
阿哲默默的转过身,不忍在看傅伯仁的脸,将握着碗的手抓紧,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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