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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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清晨,大街上的小商贩们正准备着摆摊需要准备的食物。卖早点的商贩正生火起灶,准备着食材。

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缓步走到摊前。小贩没抬头,看到有人往这边走就说道:“客官来吃饭?您稍等,马上就好。”

来人没有回应他,反而绕过摊位向他走了过来,小贩这才抬头看向这位客官。

面前的人看起来不是很强壮,宽大的袍子与他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黑色的指甲,惨白的手指,没在棺材里躺上十几年出不来这种效果。再向上,是白到毫无血色的下巴,仔细看去,隐隐能看到发紫甚至发黑的血管,嘴唇红得发紫,衬得那张脸更白了几分。上半张脸完全被硕大的帽兜盖住,甚至将大半个鼻头都给盖住了,露出来的那一点点鼻子也和脸一样煞白煞白的。

小贩被面前的人吓到了,悄悄往后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客官您看,我这边还没准备好,而且这里又是面又是油,也不太干净。要不,您出去坐着等等?”

小贩慢慢挪着腿,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眼看要挪出摊位了,谁知面前的人突然冲了上来。小贩吓得拔腿就跑,谁知那人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小贩还没跑两步就被抓住了。细白的手指贯穿了小贩的胸腔,小贩缓缓低头,撕心裂肺的疼在胸腔炸开。手被抽回后,血液从伤口处一股一股地往外冒,和他的心跳频率一致。看到这一幕,黑袍人歪了歪头,仿佛很好奇。紧接着,他将手插入自己的胸腔,抽出。空洞洞的胸腔什么也没有,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黑袍人又将目光放到小贩身上。

那天,义庄多了十几具尸体,那条街道上也多了十几处血泊。

皇宫,御书房。

乾德帝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大理寺少卿站在乾德帝面前,细细陈述早上的怪事:“陛下,那天早上的尸体全都被抽干了血,而且尸体的表情有的痛苦,有的非常惊愕。现在那条街已经没人敢去摆摊了,这件事影响太大了,百姓都人心惶惶。”

乾德帝显然气得不轻:“荒唐!国都京城,天子脚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大理寺少卿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看看皇上,再看看脚尖,只能闭口不言。

乾德帝放下手中的笔,对大理寺少卿道:“爱卿且先下去,此事必须彻查,爱卿先去查一下。”

大理寺少卿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乾德帝越想越不对劲,让大公公魏满清去请池言。

池言匆匆入宫,见到的便是坐在椅子上揉太阳穴的乾德帝。

“微臣池言,见过皇上。”

乾德帝听到池言说话,屏退御书房的所有下人,抬头看向池言,眼中的疲惫之色毫不掩饰。

池言也是听说了那天早上的事情,看到乾德帝这副样子,心里着实不忍。但他们二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真命天子,一个是身负污名的罪臣之后,池言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也从没有逾矩。

“小言,我该怎么办?”

乾德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池言努力在他们二人之间建设的城墙土崩瓦解。

晚上,乾德帝头枕着池言的腿,抱着池言的腰,睡了这么多天以来的无梦之眠。池言轻轻揉着乾德帝的额角和眉头,在灯火通明的乾清殿坐了一夜。

接近清晨时,池言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他看着明黄色龙纹的床帐,闻着只有皇帝寝宫才有的熏香,后知后觉的池言才发现,他睡在了皇帝的龙床上。

中午,乾德帝少有的将膳食传到了乾清殿。

池言坐在乾德帝身边,边吃饭边悄悄观察乾德帝的反应。

乾德帝刚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了便直接明了地说了起来:“那天的案子,到现在还毫无头绪。而且城中多处都发生了类似的案子,现在已经没有商贩赶上街去摆摊了,甚至连路上的行人都减少了。”说着,乾德帝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叹了一口气。

看到乾德帝的状态,池言也吃不下了,便也放下了碗筷,让人把饭菜收拾了。

之后几天户部侍郎池言日日宿在宫中,甚至有传言说,池侍郎每日都在乾清殿留宿。而大理寺少卿也快住在宫里了,每天都要进宫好几趟,官吏百姓也都清楚,大理寺少卿是为了案子才会这样,于是民间又有传言,妖魔要现世了。

不过说句实在的,有时候民间的传言并非全是虚构。

一时间,京城流言四起,百姓们都闭门不出,大理寺少卿愁的一个头两个大。

直到,有一家四口全部死于家中,和大街上的那些人的死法相同,胸前有一个大洞,血液流尽,表情扭曲。

这一次,京城炸了。

百姓怨声载道,大理寺的大门被百姓围堵得水泄不通。

忘忧阁。

在所有人都惊恐万分,不敢出门时,整座京城只有忘忧阁还会每天开门,雷打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人们发现了一个怪事,那就是在忘忧阁附近的居民都没事,而在别处或多或少都会出现此类情况。

起初人们有怀疑忘忧阁的,认为这可能是忘忧阁做的,之所以不杀周围的居民,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然后一网打尽。直到秦家突然在忘忧阁附近买了一栋宅子,紧接着好多王公贵族、商贾大户都搬往那里,稍微有点家产的百姓都选择搬去那里附近。

这日,秦以墨再次来到忘忧阁,借着点菜的机会,与管事攀谈,不断诱导管事说出冰玄和顾辰的去向。

两人其实在发生连续命案前便去了天山,那天池言见到的只是冰玄的一道分身,冰玄隐隐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两人便在天山的住处住下。果不其然,没几天冰玄就感觉到了封印的异常以及魔君魂魄离体。

魔君的魂魄离开了封印,封印失去了能量来源,诸多妖魔争先恐后地向外冲去。冰玄虽为天地精华孕育而成的灵子,但由于日夜与天道的特殊关系,身上也被打上了一些规则。不是不能打破,但是打破后特别麻烦。

比如,他不能亲手斩杀生灵,无论是人还是妖魔。

所以冰玄一直在镇压这些妖魔,并且不断加固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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