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7.25】
【他听说过白沙街孤儿院和疯人院事件。】
【她会不会调查过?】
【毕竟,她曾经那么渴求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罗比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姐姐还在喃喃祷告。睡梦中只觉得身边是一台老掉牙的播放机,声音忽大忽小不时还咳嗽。
他行走在广阔的田野,周围都是幽灵般的身影,他不害怕,反而新鲜地东张西望,任双脚把自己带往一片树林中。天空是拼图块状的,用奇异的白光连接。他第一次见如此奇怪的树,没有枝叶,主干是麻花状的。好奇地敲敲树皮,倾听沉闷的“咚咚”声,根须缠络铺垫成一条条小路,他快乐地走着,渐渐地,脚和树根连接在一起,身子竖直僵硬——他也成了树中一员。
多么有趣,多么奇怪。他雀跃地呼喊姐姐让她过来看,可下一秒,镶着白边的天空碎片砸向大地,罗比惊惶地想要逃走,双脚却如何都动不了。这时,所有树木都自发地朝他“走”来,用根须将他与它们捆绑结合,于是,他融入树中……他们感知彼此的热度和心跳,洞悉相互的肌肤......
睁开眼,身边又有一块东西落下,罗比害怕地以为还在梦中,却被多洛雷斯发疯般从床上拽起。
罗比:“姐姐,怎么了?”
多洛雷斯·怀特:“快跑!”
多洛雷斯让他用双手护住头,推着他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又一块重物落在他身边,这次他看清了:是屋顶的材料。
不是天塌了,是房子坏了。
站在倾盆大雨中,面对从西面八方走来的人群,罗比猛地问姐姐:
罗比:“爸爸妈妈呢?”
多洛雷斯尖声说:
多洛雷斯·怀特:“别动,我回屋找他们!”
那怎么能行?!罗比二话不说拔腿就走,但无论他还是姐姐,都被赶来的大人死死拽住。 罗比大声喊叫抗议要求放开他们,眼见一群穿着整齐、被雨淋得很狼狈的人走进他们现已成了废墟的家,一会儿又出来,领队的先生哑声说:“送去殡仪馆吧。”
多洛雷斯开始放声大哭。
罗比怔怔地望着两个蒙了白布的担架被人抬走,雨,停了。
。
罗比:“之后就再没见过爸爸妈妈,我们被送到孤儿院。”
罗比说,
罗比:“我那时总是问姐姐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她支支吾吾。现在我明白了,他们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们回不来了……”
班恩忽然生出恻隐之心,他缓声说:
班恩:“之后呢?”
罗比:“之后就在孤儿院生活,直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罗比面对一屋子大人们说。
范无咎:“就这样没有脑袋?”
范无咎忍不住插了句嘴。
罗比歪歪头(准确来说是脖子上的袋子),突然伸手把袋子抓住,空气都被赶出来,布袋皱成一团。他徐徐放手让其恢复原本的形状。
罗比:“我不明白的就是这件事,”
爱哭鬼低语,
罗比:“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明明一切都要走上正轨……这样也好,如果我的脑袋还在这里,你们看到我唯一的一只耳朵肯定感觉不舒服。”
你连脑袋都没有,不是更令人不舒服吗?谢必安自忖。
谢必安:“你先天性残疾吗?”
罗比:“不是,是白沙街孤儿院的‘欢迎’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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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切:“等下进入那个房间,罗比不要害怕,只需要躺在床上睡一觉就可以。”
孤儿院院长皮尔森先生和蔼可亲地说。他顺从地躺在手术台上,旁边是明晃晃的刀子,他忽然就害怕了,挣扎着叫多洛雷斯的名字,可麻药已经注入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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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4.5】
罗比:“我醒来就发现脑袋有了可怕的不平衡,皮尔森说这无伤大雅。多洛雷斯姐姐的一条手臂也没了,她哭了半天。”
售卖器官……班恩打了个激灵,约瑟夫自打进屋第一次开口:
约瑟夫·得拉索恩斯:“皮尔森……这名字很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一个求生者的名字。”
罗比:“真的?他也来到了庄园?!”
小罗比瞬间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约瑟夫说:
克利切:“监管者大厅有求生者图册,里面有他的照片。”
班恩本以为罗比会欢天喜地地和约瑟夫回去,孩子却说:
罗比:“好,一会儿听完其他先生的故事,我就跟您回去。”
说完他继续晃腿,期待地瞧着几个大人。
范无咎说:
范无咎:“我们的故事没什么好讲的,因奸人双双被逼死,寄魂与伞,冤愁难消。”
没等谢必安开口,他就草草结束了:
范无咎:“就这样,没了。”
班恩有心询问这其中的过程,碍于初次见面不好开口,最终不了了之。他转向黑白色的贵族:
#班恩“年轻的绅士,您呢?”
约瑟夫优雅一笑:
约瑟夫·得拉索恩斯:“首先,容我声明,我的年龄比您的大很多,尽管我的身体是年轻的。躯体是灵魂的载体,因此我挑选了合适的时机保存我的躯壳。”
班恩一头雾水。
约瑟夫·得拉索恩斯:“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的故事。”
贵族把话题的主动权交出。
班恩淡淡地说:
班恩:“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几句话就可以概括清楚了。我是守林人,也是因为小人公报私仇,导致我如今面目全非。这次闹的乌龙既往不咎,以后希望你们不要踏入不归林。”
别开生面的茶话会中,罗比是唯一敞开心扉的人。他自然不必和盘托出。
罗比:“种树可以吗?”
罗比抛出问题。
班恩想了想:
班恩:“要是你不杀害林中的生灵的话......可以。”
班恩:“茶话会结束了。”
他半开玩笑地请几人离开。指明道路后,艳阳下的人影消失在路尽头。落寞与孤独包围了他。其实……偶尔与人聊天也是不错的选择吧。简陋的家又只有他了。看来,不是每个人都有恶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再有人踏入这片森林,他班恩照例毫不留情。
守林人怀揣心事转向自己的小屋,随即看到了屋前等候的人。
班恩:“管家先生,您好。”
“您好,班恩先生。庄园主邀请您过去做客。”管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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