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白银骑士【3】

“在你母亲过世后，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依赖他，感激他，对他交付全部的信任。”罗夏神色少有地染上郑重，“甚至...你喜欢他，是吗？”

沐归远目光很沉，她不喜欢这样被人揭露全部的心事——可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而那个叶瑄——你是这么称呼他的吧？”罗夏盯视着沐归远的眼睛，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闪着洞察人心的光，“他对你的态度，就我看来可一点都不正常。”

“你什么意思？”虽然听到这话，沐归远有些生气，可她还是往椅背上一靠，准备听罗夏舌灿莲花——反正来都来了，不听到点有用的东西可对不起自己的时间。

“他能按照你的情绪要求，完美切换各种角色，有时候像个慈祥的父亲，有时候像值得依靠的哥哥——”罗夏的语气渐渐重了下来，“有时候，他甚至像把你当成恋人哄着。”

“那又怎么样？”沐归远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要接近某种真相，而这个真相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可事关叶瑄，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知道吗？沐沐，如果叶瑄是个普通男人，他不可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切换角色——”罗夏斟酌着用词，“拿我自己来打比方，也许我能演好你的哥哥或者恋人，但我绝不可能当好父亲这种角色。所以...如果你抱着你母亲的墓碑哭晕过去，我会完全不知所措。”

沐归远脸色有些发白，她隐隐感觉到罗夏接下来要说什么，情感上她叫嚣着要捂住罗夏的嘴，不让他多说一个字，可理智上她却明白，想知道真相，就要听下去。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

“...您继续说吧。”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什么如是说道。这声音嘶哑无力，像是濒死的旅人。

“你发现了吗？叶瑄对你的反应，太不像一个正常的、真实的人，所以我肯定，他根本没有用‘人的心’来应对你，而是用经验来应付你。”罗夏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割裂着沐归远的心脏，“虽然直接这样说出口，有点伤小姑娘的心——可是，沐沐，我必须直白地告诉你，你从来没走进过你的叶瑄的心里。”

罗夏看着沐归远发白的脸色，目光里带了些怜悯，他又到了杯果酒给她，话语里却给刚才那残酷的话做了个总结:“他对你百依百顺，照顾你哄着你，实际上，你只是他‘需要应付的人’——我知道，你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爱慕他，但我希望你能意识到，你对他，并不重要。”

沐归远抿了抿嘴唇，想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微微发白的唇色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内心:“我知道了，谢谢您对我和叶瑄的相处做了一个这样的观察。”

罗夏有些惊讶:“你难道不难过吗？”

沐归远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脱力:“不，您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会和您一起等待白银骑士的到来，如果他是叶瑄，我要亲耳听见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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