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法师的极限【3】

罗夏自觉失言，不愿再多说，而沐归远知道自己再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但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恐怕和艾因说的正好相反，罗夏是要牺牲自己，换取其他人生的希望。

那她呢？她会在这一场献祭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沐归远不知道，但如果她身为祭品的地位没有变，那她必须自救。这个世界的万千生灵固然宝贵，但她不属于这里，她没有立场为了他们牺牲。

“陛下，你想救你的子民，而我想活着——请您告诉我，这两者是否冲突？”

罗夏没有说话，而沐归远已经知道答案——她还是祭品，会在月桂节那天死去。

“我明白了。”沐归远喃喃道，她必须要逃——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离开这个世界，唯一的突破口在于白银骑士，她在赌，赌一个可能性。

如果白银骑士就是叶瑄，那么他就是先一步来到这个世界的“前辈”，按照坊间对白银骑士的传闻来看，他已经来这里很久了，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有办法往返于叶塞大陆和地球之间。

而就在两个人都心怀鬼胎之时，一个重物扑倒在了沐归远的脚下——是个女人，她紧紧抱着沐归远的腿，在哭。

“年轻的皇后，您一定能体会女性的爱恋之心吧...”女人哭得语无伦次，她穿着法师的长袍，手上戴着镣铐——是来清理别苑花园的罪囚法师，“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丈夫。”

女法师指着花园后方，那里闪烁着法术的光芒——随着她的指向，沐归远看到了一个痛苦的男法师，他全身闪着淡淡的银光，面庞扭曲，似乎痛苦到了极点。

而另外两个法师正将法术光束射向他——连不懂法术的沐归远也能看出来，这并非是要救他，而是要将他马上融化。

“皇后...求您救救我的爱人！”那个女法师抓上沐归远的衣角，而沐归远不动声色地把衣服从她手里抽出来，“很抱歉，我帮不了你，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呢。”

女法师还没有明白沐归远在说什么，一旁的罗夏怜悯地说道:“救不了的，他已经到了极限，必须马上用法术处决。”

只见那光束猛地扩大，将男法师笼罩于其中，他的躯体逐渐变得透明，随后逸散为冰晶粉尘，最后被法师驱散。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沐归远只觉得那个男法师化为冰晶的时候，在夜空中飞舞的粉尘有点像雪，也有点像冰蝶。

“她死了...”好一会儿，那个女法师才喃喃出声，处刑的两个法师想将她拖走，她却纹丝不动，“法师因欲望而强大，我的欲望...皆是由他而生——他想成为法师摆脱贫困，我就跟着他进法师塔;他的妹妹被整肃者处决，他恨王权，投靠了白银骑士，我就跟着他做奸细;我们谋逆之事被发现，成为罪囚，每日辛苦劳作...我也跟着他...暴君用非常繁重的任务来折磨我们，将我们逼到极限，但我不觉得苦，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怎么样都没关系。我不在乎自由、不在乎富贵，我只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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