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小九（会员加更）

“公冶叔叔，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黎苏苏张了张嘴，还想劝劝公冶寂无，可身后传来的稚嫩童声，使她下意识地转过身。

黎苏苏：你…你……

定睛看着跑过来的小男孩，黎苏苏被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这孩子约莫四五岁的样子，长得粉雕玉琢，模样可爱到让人心都软化了。

但黎苏苏只觉得恐惧，因为她在这张脸上看到了澹台烬的影子。

小九被黎苏苏看得有些害羞，他抱着公冶寂无的大腿，躲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公冶叔叔，这个姨姨为什么一直盯着小九。”

公冶寂无：小九乖，等叔叔跟姨姨说几句，就带你去找你娘亲。

公冶寂无蹲下身摸了摸小九的脑袋，又替他拿下发间不知从哪里粘上的鸟类羽毛，见他看着羽毛一脸心虚，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小九总是喜欢跟山林里的小精怪玩耍，不管他说了多少遍，他都当是耳旁风。

后来，他暗中观察了许久那几只小精怪，见它们都没什么坏心思，久而久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黎苏苏：大师兄，他是不是……

公冶寂无：苏苏，这些年你总送药给我，我很感激，但我不会跟你回衡阳宗，劳你回去跟师父说一声，寂无自知不孝，愧对师父的教诲，万不敢再连累宗门。

公冶寂无看出了黎苏苏想说什么，微微垂下眼眸，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

黎苏苏：你有没有考虑过爹爹还有我们这些师弟跟师妹的感受，为了她，你连我们这些人都不要了吗？

这一刻，黎苏苏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她不懂为什么好好的大师兄会变成这样。

看着满脸泪痕的黎苏苏，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公冶寂无脑海里不禁浮现师父衢玄子教导自己的画面，还有诸多师弟跟师妹仰慕的眼神。

公冶寂无：苏苏，以后别来这里了。

公冶寂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眸中已是再无波澜，而他脑海里所有的画面好似被打破的镜子一般，顷刻间四分五裂。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师兄。

…………

*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铺满整个小筑，空地上的垂丝海棠，都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澹台烬面色阴沉地看着那颗垂丝海棠，很多次他都想毁了它，可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澹台烬才悄无声息地朝着一个房间走去，目标很是明确。

轻轻推开房门，床上躺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她双目紧闭着，细腻如玉的肌肤没有任何红润，只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就连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整个人都像是脆弱的琉璃，一碰就会碎掉。

澹台烬：我救不了你跟小九两个人，该死的人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

坐在床边，澹台烬看着气息逐渐微弱的阮棠，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恸，他俯下身子用自己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脸颊，声音又低又哑。

姒婴自以为能瞒过他，实际上他早就找到了阮棠在这里，原本他是想杀掉小九，再将她带回去，可每次他都下不去手。

经过深思熟虑，他没有带走她。

因为他知道若是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他肯定无法保持理智，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偶尔过来远远地看她一眼。

小九出生时，他也在，当时阮棠虽没有生命危险，但她跟小九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

上天只允许他们活一个，小九的存在，只会一直无意识地掠夺阮棠所有的生机。

澹台烬：娇娇，我没有办法，哪怕你恨我也好，我都不想失去你。

澹台烬在阮棠额上留下一吻，微凉的泪水落到她的脸上，引得她睫毛微微颤了颤。

…………

（感谢馆嘉欣的月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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