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画地为牢02】
“伊斯莱看到了我跟零对视的画面，我知道他生气了，但他却始终未动声色，嘴上刻意说着冷酷的话，却很小心翼翼的没有伤害到我，即便是惩罚，也只是让我陪在他身边罢了，但自从绪出现之后就变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比起零的出现，他更加无法忍受绪的到来！直到后来他附在我耳边不停低语着【我是你的】……我才忽然意识到伊斯莱无法忍受的其实是我对绪的态度罢了，面对一直觊觎着他的绪，我不但没有生气，还在想着如何安慰她……在伊斯莱眼里，我是在把他推给另一个女人……但我并不爱他啊，我有什么立场对绪发火？”
一滴泪珠掉落进杯子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毛利兰吸了吸鼻子。
难受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花瓶里的海棠无声的飘落了花瓣。
“要换一杯水么？”
毛利兰低垂着眸眼摇了摇头，良久她抬起红肿的眼瞳望着贝尔摩德，眼神里有无可奈何的悲伤，但很快她又转回了视线。
“……贝尔，零恢复记忆了。”
“嗯！”
“我明明已经决定了把他当成新认识的路人A，偶尔，能远远的看着他这就足够了……”
“嗯。”
“我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做到……”
“嗯！”
“但……还是想见到他。”
“嗯。”
“即使知道这么做会伤害到很多人，我还是想见到他……”
“……嗯……”
“即使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入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即使前天还在逃避着见零的路上……”
“……我还是想见到他……”
“嗯。”
贝尔摩德轻声应着她，然后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她了解她矛盾的心情，但也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来，毕竟这孩子需要的并不是那些空谈。
“在救夏佐的那一晚我发誓以后要成为伊斯莱的利刃，往后余生都为他所用，成为能保护他的仆从，那时候的心情是真的……现在在想着逃离伊斯莱的身边地心情也是真的，我做过很多决定，没错，做那些决定的人是我，可想要推翻那些决定的人又是我，如此反复无常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看到零的脸就会觉得痛苦，看到他离去的背影会觉得痛苦，与伊斯莱在一起会痛苦，他对我温柔也会觉得痛苦，这些痛苦无法消除，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非得这么痛苦不可？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痛苦？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与零在一起，从未想过要去伤害任何人，也从未想过去争夺什么，只是待在零的身边，仅此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为什么互相恋慕的我们无法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湿润的眼睫缓缓阖上，毛利兰反复地呢喃着。
“因为殿下爱你！”
“像他那样金枝玉叶的人为什么要爱我这种人呢？”
“或许有一天，殿下也会学会换种方式爱你，那时候说不定你就能自由了。”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谁知道呢。不要胡思乱想了，殿下会离开日本一段时间，趁这些日子好好把伤养好，这样在你朋友婚礼到来的那一天就能痊愈了。”
“园子的婚礼……啊，我得赶紧好起来才行。”
一只手胡乱的擦了擦眼瞳，毛利兰不停的嘟囔着。
“不能这样去见园子……不能让她担心……我会努力的，贝尔，哪怕只有今天一天，我想一个人待着，明天，明天到来的时候我就好了，所以……”
台子上的花瓣被窜进来的风吹起，静静地旋落在地毯上，沉默了一会儿，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扭过头来对着贝尔摩德努力挤出温柔的笑脸。
“不要担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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