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过去的伤痛

从主会议室回来的山洞路上，路卡利欧和雪都没有交流，两只都有自己的事情在思虑。

直至快走出黑暗的洞口，路卡利欧才开启了波导，对雪道：

“你没有什么事情想问我么？”

雪闻言后站在原地，紫罗兰色的眼睛如今都是复杂的情绪：

“有，很多。”

“那就一个个来问。”

路卡利欧叹了口气，雪哪里都很好，只是不善言辞，如果自己不主动开口，就算憋到小遥那里，她仍不会说一句话。

雪想了大概一分钟，终于问了自己想问的第一个问题：

“那位长耳兔前辈……说的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雪淡然的眼神，路卡利欧沉默了：一上来就问这么严肃的话题啊……

“……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应该很少了。”

想到十年前的那场战斗，已经见惯血腥的路卡利欧也不免心有余悸。

他缓缓启口道：

“十年前，一贯分裂行动的盗猎者被三名实力强大的盗猎者三兄弟统一，并联合各个不法团体对各地区联盟发动了袭击。”

“最开始联盟这边的进攻防御都是十分有效的，局势也是一边倒，可就在两个月后……”

路卡利欧皱起眉头，看向洞口的亮光，似乎很不想回忆这段过往：

“战局变了。”

一字一顿的话，让雪心头一颤。

“盗猎者的精灵们不知为何力量暴增，打得联盟节节败退，那么多精灵……哪怕是将各个地区的道馆馆主、四天王、还有联盟冠军召集起来也只是勉强抵挡；但关键的那一战，却发生了最难预料的事情……”

“最难预料？”

“对，当时的光晞组和暗漩组收到相应信息情报之后赶去战斗，但对方像是预料到我们两组会怎么战斗一般，压制着我们。”

预料到……这……

“……经过了一个月，我们最后还是赢了，但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路卡利欧周遭都是悲伤的气息，一贯平静如水的波导也有了沉重的起伏。

“雪，你去过萤熙的办公室么？”

“和小遥去过。”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办公桌上摆的那张照片。”

雪在路卡利欧说后开始回想，只记得那是一张有点发黄的照片，但还是完完整整地安置在相框里面，上面是一男一女，都笑得很开心。

其中一个如果自己记得不错，大概就是萤熙队长；可另一个男子……自己从来没见过。

“注意过，是一张合照。”雪老实回答道。

“没错，那个女孩就是现在的萤熙，而另一个男孩……就是我说的代价。”

雪一愣，抬眼看向路卡利欧，而对方的眼睛里也覆上了阴霾。

“他叫绰绝，光队前副队长，曾经和暗漩的战斗队长相齐名的存在。在那场战役里，他和他随身的六只精灵为了保护大部队撤退，全部战死……如果他没有死在那场战役里，我的主人应该已经主动退位，将位子让给他了。”

路卡利欧说到这里朝洞口走去，看着豁然开朗的蓝天和一望无际的广袤森林，喃喃自语地陷入了回忆：“他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啊……”

雪跟在他身后，昔日里这只路卡利欧即便上了些年纪，但仍强不可摧，可如今看着那孤寥的背影，仿佛也染上了不少沧桑。

“实际上，你现在也感到疑惑，为什么我们的情报信息泄露了……可时间如今过了十年，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查到是谁泄露了我们的情报。”

说到这里，路卡利欧的眼睛泛上了冷意，但不免也有悲伤：

“可当时的成员们太需要一个发泄口了……不管是暗漩还是光晞，每个人的精灵、同伴、爱人、家人，都是死得死伤得伤，你把这个消息递出去有谁会接受？没有人能接受……所以暗漩和光晞的裂缝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的。”

“双方都去怪罪对方，都认为是对方的人里出了叛徒，也就是那个时候，光暗的关系开始对立紧张……”

两只精灵滑到山脚处，路卡利欧继续用波导传音道：

“我和长耳兔还有冰九尾他们曾经是从小长到大，一起训练的朋友，如今你也看到了……即便我们都知道对方不是叛徒，可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没有办法愈合的，我们……已经都没有回头的资格了。”

“我们，都已经没有回头的资格了。”

说完这段话，两只精灵之间的气氛很是沉重，雪也没有想到，如此疏离的几只精灵，曾经竟然是如此要好的朋友……更没有想到，如此的情谊，只是一场战争，便被不可避免地拉远。

雪低下了头，想起十二年前自己家乡发生的大暴乱。

路卡利欧说得没错，一场战争，能改变的东西，的确是太多了。

“你还有问题是么？”

雪的确还有，但看着路卡利欧并不是很好的状态，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沉默片刻，雪最终还是说道：

“请问，那位捷拉奥拉，认识我么？”

话出口后没有回应，注意到路卡利欧略微有些疑惑的神情，雪解释道：

“那只捷拉奥拉，像是故意引我出手一样……当时你们战斗的时候，我那个位置是最容易切入进去的，而且当我攻击的一刹那，他看到我时愣住了，如果不是……对面的阿勃梭鲁推了他一下，他肯定会被我命中。”

雪见路卡利欧也开始思考起来，继续说道：

“其实那只捷拉奥拉转变形态之后，就一直盯着我看……还有那句话。”

“你指的是‘你是谁’的那句话么？”

路卡利欧见雪点了头之后陷入沉思，当时的他也很奇怪捷拉奥拉对于雪的关注，而且等雪出招这一点也确实是他那样的人，为了试探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但总的来说，对于捷拉奥拉甚至于他的主人，自己的信息还是太少，没有办法给雪提供参考。

正当路卡利欧在想时，一直等待接应的小遥在远处看到了他们，招手道：

“这里这里。”

路卡利欧见小遥来这边了，止住了话题，和雪走到了小遥跟前。

“怎么样？事情安排得顺利么？”

“顺利，很快相关的事宜安排会传到光晞组这边。”

路卡利欧用波导回答后，就自觉地回到了精灵球里，小遥将精灵球收回到腰间后，小遥低头看着雪道：

“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雪摇了摇头，表示让她放宽心就好。

小遥听后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和雪说了另一件事情：

“我这边将假已经请了下来，后天就可以去落霜山林了。”

雪抬眼看着小遥，小遥也在等待精灵的反应，她想知道雪究竟有没有下定决心，去面对那场“暴乱”。

雪这边自然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回到家乡把该解决的事情解决掉，但想到落霜山林，不免就让她和刚刚商议的行动联系在一起。

“萤熙那边说了，这次的行动我们不用参与。”

小遥似乎看出了雪的思虑，把萤熙的决定转述之后，见雪脸上那一抹忧虑消失后，也露出了微笑。

“去。”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仍能感觉到雪的认真。

“那我们就明天出发？”

“好。”

而在另一处隐蔽的暗漩基地里，羽等几只也是刚刚回来，长耳兔去给自己的主人汇报工作，冰九尾则是去找主人整理信息，正当羽准备去找瞬了解下一步的安排时，身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叫住了他：

“羽，等一下。”

羽闻言站在了原地，回头一看，正是已经变为和自己一样精灵状态的捷拉奥拉，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的羽只好转过身，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朝自己迈近。

“前辈，有什么事情么？”

“有。”

说完这一个字，两只精灵之间陷入了尴尬的寂静，身旁偶有精灵走过，不敢去八卦这两人在干什么，只敢远远地观望。

羽在等这位前辈的后话，只不过对方迟迟没有说是什么事情，羽甚至从他脸上看出了那么几丝踌躇。

“你认不认识，月潇。”

闻言羽心里一紧，但仍然镇定地回答道：

“认识。”

捷拉奥拉的表情像是在他预料之内一样，在得到羽的肯定之后，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她的来历么。”

羽听后眉头一皱，这里涉及了他同样好奇的领域。

“我并不知道她的来历。”羽摇了摇头，他明显看出在自己否定之后，捷拉奥拉有些失落的气场，但他似乎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地问道：

“那你见过，和她长得极像，但眼睛是蓝色的阿勃梭鲁么？”

蓝色的眼睛？和雪长得极像？

即便现在毫无头绪，但羽仍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前辈，我没有见过。”

“……行。”

捷拉奥拉在说这个“行”字以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断掉的线索，而后他对羽道：

“没有事情了，你去忙吧。”

“是。”

羽恭敬回答后离开，在即将离开有捷拉奥拉的视野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只精灵已然不知道去了哪里，早已经不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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