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死在一片风雪中。
莫斯科的寒风裹着冰刀呼啸而过。
寒风的一角,依稀可见一个瘦弱的女人,黑发,黑眼,五官立体深邃,若无眉眼间的狠戾,一定能让不少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
在这里徘徊多久了呢?
塞勒涅·阿卡迪亚这样想到,这个单薄的德国女人像所有她大部分同胞一样表情死板,但她的身上,却少了那个时代独有的疯狂。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注定败北的战斗,她像故事开头的旁白一样尽职尽责讲述起故事的背景,帮助自己回忆这段惨痛的经历,尔后攥紧手里的MP40冲锋枪。
军靴踏在雪地上发出难听的咯吱声。我可以用过去百年的人生担保。她用某种晦涩的语言小声说道,听起来属于东亚语种,但参杂冰渣子以后,更像是某种诅咒。
塞勒涅·阿卡迪亚已在这片大陆上徘徊百年,甚至比莫斯科的冬天更加漫长,生活的目的对这个无聊、又麻木的女人已经不再重要,她只想找乐子、仅此而已。
不幸的是,接连的战争将她的乐子摧残殆尽,漫长的时光足以将女人的战斗意识磨练到极致,麻木的怪物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死亡都是不被允许的。
所幸现在,自然的背离者终究要死于自然之手,塞勒涅在这三天内,除了雪以外什么都没吃,碰见大型动物只能绕着走——枪声是绝佳的信号,敌人的狙击手不知就趴在哪个角落。
终于要死了。
塞勒涅这样想到,干脆靠着一棵树坐下。
漫天鹅毛里,她听见中古的民谣,黎明前的圣歌,她回顾这漫长却无意义的人生,想流泪,眼眶里却什么都没有。
后来她死了,结束了本该不凡的平庸人生。
当德国的女人再次睁开那对黑漆漆的眼睛时,无疑是震惊的。
我还活着。
这是第一想法。
马上就要死了。
这是第二个想法。
死**!
这是第一个行动。
于是围观的人群得以看见,刚刚抱着面包奄奄一息的女孩突然暴起,一把拨开快踹上她脸的脚,以一个如同奇行种般的姿势冲了出去。
就算塞勒涅·阿卡迪亚再如何老成,这具堪称破旧的躯体,也无法支撑她跑太远,在躲进一个小巷子后,她再站不起来,躯体上的疲惫和陌生的如同潮水涌来,单膝跪地以稳住重心,她这才有点时间接受这庞大的信息。
地下街、三面巨大的墙壁、立体机动,以及,巨人。
这不是原本的世界啊…她推测道,很快接受这个事实,语言体系是还算熟悉,看来交流不成问题。
记忆的终点,才是身体主人的名字,露娜·阿克曼,似乎是已经死了,不然也不会让塞勒涅这个同样濒死的可怜人钻空子。
我撤回交流不成问题的话…可怜的露娜小姐,还没意识到——人类、是无法用语言交流的。
塞勒涅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在这张瘦削的小脸上,嘴角的弧度显得略是违和。
露娜和塞勒涅、月神的姓名,持有者却终生不得见光明。她感叹,随意的决定将自己的姓改成了这个小姑娘的。
于是塞勒涅·阿卡迪亚、不,塞勒涅·阿克曼用尽了她毕生的技能,从一个垃圾堆,移动到另一个垃圾堆。
或许我该去死?
在被路边泥浆沾了满腿时,她想,百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她现在就算是被丢到一个堪称奇怪的世界,被迫认识更加奇怪的生物,内心也还是如同死水安静。
那个成语怎么讲来着——向死而生。
啊啊,向死而生。她顿时感到浓烈的讽刺意味从心底翻滚起来,如果神存在的话,她一定是神的宠儿——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长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落在她的手里,又不明不白的随着她的死亡消散。
她在垃圾堆后面躲了一宿,吃干净面包后,才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正式踏上这个世界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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