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回过身,静静凝视看着那幅耽误了他一生的画,深深明白先祖那种近乎固执的感情。
“我自见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先祖为何甘愿耗尽灵力也要留下来这幅画。”
那是执念。
此生都要为之作茧自缚,无法挣脱。
老人轻叹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想要触碰那女子眼上的白纱,又看到自己宛如枯树的干瘦手,猛地收回了手。
秦艽您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惊艳绝世的公主,为何只有一张动用禁忌法阵才能留下来的画。
秦艽蹙着眉头,很是不解。
江问:我也很好奇。
若是那位公主多留下一些画像,我就可以尽数收藏起来,日日夜夜守着她。
江问和江月此刻的想法不谋而合,也齐齐看着老人。
“那是一段很残忍的历史,很残忍。”
老人颤颤巍巍地再次蹲下身子,从那个木箱中拿出一本褐色封面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熟悉地翻来某一页,微微推向三人。
“这是我先祖留下的日记,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但关于真相的那一页,这么多年,始终清晰整洁。”
“或许,即便身体早已埋葬在黄土之中,他的灵魂也依旧在忏悔吧。”
这一次秦艽没有站在最后,她毫不客气挤到江月和江问的中间,不在乎二人无奈的目光,低头看向那本破旧的日记。
首先入目的是格外扭曲的字迹,不见一丝工整,仿佛主人在写下这段话时格外痛苦,秦艽甚至看到了些许泪珠留下的痕迹。
秦艽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开始仔细辨认这段话。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掉这一天了。’
‘我带着最后的士兵抵抗亡灵军队,本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宫殿门前国王雕像倒下的那一刻,她却突然出现了。’
‘她还是那么美,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不,不,我的记忆早已经不可信。’
‘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那是她的灵魂吗,那么干净纯净,散发着温柔光芒,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她却一眼都没看我,向天空飞去。’
‘她为什么不看我?她要去哪儿?’
‘我惊慌失措,想要追上她,可随即就看见她开始跳舞。’
‘那舞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沉霜舞,可是她现在只是灵魂啊,怎么能再跳这支舞?!我必须阻止她。’
‘不行,你不能再跳了!别跳了!求你,求你好不好,你别跳了!’
‘殿下,我求求你了,求你,别跳了。’
‘我们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你何必燃烧灵魂救一些该死之人呢。’
‘可她不听我的话,她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美,我知道我再也阻止不了她了,我知道我终于要彻底失去她了。’
‘所有人的伤口都在她散落的光点下愈合,所有人都在感激零涕,可她依旧没有一丝笑意。’
‘明明,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对对,一定是她,都怪她,又想用这种方法骗我。’
‘她才不是她,她才不是她!’
‘我的公主,我的公主姐姐,绝对不会这么决绝的。’
‘什么诅咒自己的一切有关事物都消失,下辈子绝不再做公主,这绝对不是她!’
‘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她!
‘我好恨,我好恨,我怎么这么没用!’
‘不,不对,我杀的是她,死的也是她,我的公主,一定还好好的!’
‘我的公主姐姐,那么温柔,怎么会死都不看我一眼。’
‘可我害了她,我听了那个贱人的话,我害了她。’
‘她再也不会原谅我吗?’
‘公主姐姐,等我们重逢,我再给你画一张画像好嘛?’
‘我喜欢给公主姐姐画像。’
‘公主姐姐,我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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