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四）

春风新微，阳光从车窗斜斜的射进来。易甘菊能看到光束中跳动的尘粒。阳光最后照射在一个男孩子的脸上，被光侵犯过的脸有不易察觉的红印，和着也发出光来。

这是甘菊第一次遇见，周山棠。公交车上人潮涌动，每次上下车的时候，车上人挤过来的势头像是飓风刮过海面一样教人无法抵挡。

甘菊就是这样被挤到了山棠的旁边并在自己快要和地球母亲更亲密接触的时候，被他接了过来。一切都发生的像画本一样喜剧有一切都刚刚好，甘菊甚至能听到男孩子加速了的心跳声。

和其他满身臭汗的男同学不一样，这个男孩子身上有自己喜欢的清新的味道，头发是恰恰好的长度，笑容是恰恰好的弧度，手掌是恰恰好的温度。在看到男孩子捡起地上自己同样喜欢的菲兹杰拉德的书时，甘菊突然就喜欢上了他。

这时她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八年后他会亲手结束这个男人的生命。

白薇：是真的不想让我回来？

甘菊：孩子，怎么可能，你知道，我……

白薇：我不知道！

白薇：你走吧，我还有要回去了，天都要黑了，我爸妈会着急的。

爸妈两个字白薇咬的比较重。甘菊一直欲言又止，以手掩泪的时候，远远的，白薇看见魏鸢鬼鬼祟祟的向一条胡同里走去。

在这里生活很多年的白薇很明白那里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倒是经常出现一些灰色产业，或是什么小混混聚集的地方。

刚刚跟着那些所谓的大姐大出校门，她知道这些人很有可能去找白薇麻烦，她本想跟过去，却遇见了面前这个一直哭唧唧却什么也不说的人。这个人是甘菊，白薇的妈妈，在新家一直忙于装作一个乖乖孩子，实在没空来想以前抛弃自己的妈妈。看见那些野蛮的大姐大气冲冲的走远，白薇就想到可能魏鸢会在附近。

甘菊来找白薇很多次了，自从被甘菊找到，她就隔三差五来白薇面前盯着她哭一通。最初因为儿时的残存的一丁点儿记忆，她对这个通红的眼眶，永远没有休息的泪腺还很同情担心可怜，但来的太多了，每次也什么都不是，就光盯着什么也不说，真的把白薇盯得心里发毛。

白薇转身向魏鸢的方向走去，她看见魏鸢在一栋烂尾楼旁边坐着，这栋楼白薇是知道的，已经停工很久了，据说是因为破产什么的，当时有人跳楼，还闹的很轰动登当地新闻来着。

白薇对这些事情是不在意的，对于这栋楼她只有这些印象，这里还有一些闹鬼的传说，所以晚上这附近人很少，灯也不多，天一黑就会显得阴冷吓人，她不知道这个傻姑娘不回家，在这里坐着干嘛，她却不想就这样直接走开。

她坐在这里的样子和小时候第一次见她，她坐在那里哭的样子重叠起来，感觉并没有什么长进，还是小小的，不过好像长了个子，也不想小时候那样肉肉的一坨，清丽的面容是女孩子独特的青春特征。

这样一个女孩子和背后这栋楼实在不是很搭。

白薇：你怎么不回家？

听见说话声，原本发呆的魏鸢一下子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站着那个被欺负的女孩，自己今天被报复的源头，魏鸢有点不想说太多话。

魏鸢：是你啊。

但又想想这个女孩可能没什么朋友，好像和自己一样。

魏鸢：我叫魏鸢，你呢？

白薇：白薇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魏鸢：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白薇：是吗，名字一样的很多。

听到魏鸢这么说，白薇以为她可能想起了什么，却看见魏鸢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果然还是不记得的。

看见好像没什么话可说了，魏鸢有点神游天外。

白薇：我问你为什么不回家？

白薇就这样站在魏鸢面前，低头看着坐在台阶上的魏鸢，魏鸢仰头看见这个对着自己头顶说话的人，不知道怎么说秦艽进去了，但自己不敢进。

魏鸢：班上……

白薇：这里晚上很危险的，你快回去吧。

没等魏鸢说完，白薇说完就转身。

她知道魏鸢可能会问那些事和当初一样，问为什么哭。

白薇：你不该多管闲事的。

魏鸢：我……

听到白薇这么说，魏鸢是有点惊奇的，虽然她本意并不是想多管闲事，但她觉得多多少少自己没有恶意，还因为她被堵在死胡同被黑社会大姐威胁，她这语气中的指责以为让魏鸢有点不爽。

魏鸢：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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