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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站着没有动，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师父，我有一件事想知道。”

他这句话接着观玄的那句说出，一时间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大概是猜到忘尘要问什么了，无嗔皱了皱眉头，颇为担忧地看向忘尘。

观玄道：“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问便是。”

忘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胆怯：“阿雪说，鲛族被师父屠尽，可有此事？”

他的声音落下，在大殿之内回荡，仿佛穿过了窗外的一室风雪，传到了无边海域的深海之下。

那里似乎有冤魂的歌声，迎着海浪飘荡。

“你怎么了？”阿萤捏着针线的手指微微有些发凉，她看着突然停下针线的阿雪，心中有些忐忑。

她是听了无嗔吩咐，过来帮忙拖住阿雪的，虽然不知道忘尘和无嗔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是阿萤身上有观玄和守初给的符咒，可保她即便暴露了，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她以刺绣针线吸引阿雪的注意，阿雪明明看起来还是挺感兴趣的，却没有料到她绣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仰着头看向某一个方向。

让阿萤心惊的是，她看向的那个方向，若是没有屋宇林木阻挡，该是寒山的大殿。

“……无事。”好半晌，阿雪才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上的针线。她似乎对这个东西并没有太多的天赋，但是却有十足的好奇心，阿萤将自己以前已经绣了一半的花纹给她，让她随意发挥，她却小心地沿着阿萤的图案一点点又续了下去。

但是那整片绣品看起来便十分不和谐了，上半部分针脚细密，绣线一丝压着一丝。下半部分歪七八扭的，还残留着几个缝了又拆开的针孔，看着便让人觉得可怜。

阿萤看不出阿雪到底对于绣这东西有怎样的兴趣，生怕她做到一半停了去找忘尘，这会儿看她继续绣着，心中的担子放下了不少。

就在她刚刚放下心来的时候，只听阿雪说道：“绣这个东西我很喜欢，以前的时候，他们觉得我没有天赋做这个，便不带我做这些。我只能远远看着，满心羡慕，谢谢你。”

阿萤心中有些羞愧，她初心并不是分享，因此这感谢她也应不下。

不过阿雪并没有在意她应不应，而是继续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现在想让你多教我一些这个，你大可坐在这里安心教我。我不会去找忘尘的。”

阿萤的心跳骤然加速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和无嗔提议自己去拖住阿雪时，无嗔第一时间是反驳。若不是师父和揽云师叔的许可，无嗔定然是不会让她参与进这件事情里来的。

无嗔该是早就知道阿雪洞察人心的能力，或许整个寒山的众人在她眼中都如同透明人一般。

这如何让人不觉得可怖？

“不必这般紧张。”阿雪放下针线，目光一如既往的平和，“我不会拿你如何的。况且时间已经过去这般久了，算算忘尘的脚程，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快要回来了。稍安勿躁。”

她说的仿佛寒山的众人不是来对付她的，而是来跟她讨对策的一般。

阿萤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捻着针线刺绣。

银针落下，阿萤轻声惊呼了一下。

针尖因了她的分神，刺破了她的指尖。

血珠渗出，圆润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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