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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带着满心的忧虑走到无嗔身边，问道：“师兄，阿萤有没有事情？”

阿萤轻轻从无嗔怀中挣扎出来，依然惨白着一张脸，但是开口却是道：“我没事的。阿雪没有为难我……甚至说，如果没有她的那些东西挡着，我……”

她自是这里面最明白的。

刚刚观玄的那些风刃是实打实带着杀意的。

他或许根本就没有给阿雪半分活路的意思，更是顾不上或者说不愿意顾及后面还有一个无辜的阿萤。

“师父自从师叔出事以后，便不太对劲了。”无嗔突然压着声音对忘尘道，“还记得我们刚刚下山的时候，我曾暗示过你。”

忘尘想起来那时无嗔的那个表情，彼时他没有参透的意思，现在多少是明白一点了。

“师父平日里话不会这么多，更不会表现出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不知道师父出了什么事情，但这不对劲。”无嗔轻叹了一声。

“其实在你们来之前，阿雪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而是你们快到了的时候，她突然问我，问我愿不愿意信她一回。我当时为了拖延时间，便说信她，她便让我坐好，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坐在这里，半分也不要动。”阿萤回忆着，“我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本能地还是信她了。”

忘尘听着这些，冥冥之中总觉得，阿雪在谋划着什么。但是具体的他便不得而知了。现在阿雪被带走，是重新关进罪林，还是做了其他处置，他都无权过问了。毕竟他也是背了禁足在身上的。虽然师父只是口头上这么说了，但是不意味着他可以不做。

“忘尘，你先回去，我稍后回去带阿萤看医师。”无嗔想了想，还是交代道，“我觉得事情到此并不算结束，无论发生什么，要顾及自身的安全，你明白吗？”

忘尘点点头，随即告别了无嗔，逆着风雪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这一夜，忘尘以及睡得不安稳。

事实上，在从阿雪离开了罪林以后，他就很难再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了。

他又做了那个梦。又梦到了那片海。

血染的深海，有人在哭泣。

那哭声越来越近，仿佛就紧贴在他的耳边，哭得忘尘毛骨悚然。

就在那哭声似乎已经顺着他的耳朵钻进他的身体里时，却突然停住了。

梦中的海像是凝滞了一样，不再流动，不再有波涛。时光似乎是在这里静止。

接着，忘尘就听到了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一声叹息，有人说道：“怎么会这么容易受人蛊惑的啊……”

再然后，忘尘听到离自己极近的地方，有一声非常尖细短促的尖叫，那尖叫刚响起，就随着一声不远不近处的冷哼戛然而止。

那个不远不近的声音说道：“醒醒吧，别睡了。”

忘尘猛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他看到一双碧蓝色的眼睛，乌发如泼墨一般顺滑，随着她微微前倾的身子，从肩膀滑落下来。

是阿雪！

或者说，是忘尘从来没有见过的阿雪。

即便是这样的暗夜，忘尘也能看到，有幽幽的萤光在她身边缠绕，她身上穿着奇异的纱裙，看起来似纱非纱，轻柔万分，仿佛会随着夜风飘摇而去。

“你怎么又逃出来了？”忘尘不敢相信，他可是眼睁睁看着阿雪被捉走的。

“嘘，你这么大声，我们都是要被抓走的。”阿雪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忘尘的错觉，他觉得阿雪眼中的碧蓝似乎在一点点沉淀，变黑。

“晚上捉走的那个是假的我，我一直跟着你的。”阿雪笑笑。

“跟着我？”忘尘觉得有些可怕。他对此当真毫无察觉，甚至睡前还换了身衣服。

“是呀，要是不跟着你，都不会知道，你被人下了幻术。”阿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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