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诱导法
次日六点,佳获公司楼顶。
程朝注视着缓缓到来的岑久,后者平淡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同样面无表情,说道:“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一,这个录音笔是不是你的?二,陆修是否剽窃了你的作品?三,谭妮是否为你所杀?四,纵火的是不是你?
程朝并不指望他回答。如果岑久的面容有所变化,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出乎他的意料,岑久面不改色道:“是,是,不是,是。”
程朝接着问:“你似乎并不受欢迎?”
岑久:“不是不受欢迎,而是压根没有人在意过我——除了你。”
程朝:“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岑久走到楼顶边缘,说道:“你以后会明白的。另外一提,你们的案件不用再调查了,陆修这个渣滓,正是我杀的。”
程朝一惊。
对方的爽快似乎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唰!”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岑久突然纵身一跃,居然往楼下跳了下去!
“喂!”程朝飞速跑了过去,一看,只见岑久撑起了简易降落伞,缓缓下坠。
这么张扬的逃跑方式,是挑衅吗?
程朝顾不得那么多,而是立刻乘坐电梯来到了地面。
走出门外,岑久就在他面前不远处!
后者开始奔跑,程朝也是不顾一切追了上去。
无论是翻墙,跳板还是障碍跑,程朝都样样精通,只是比起杨源那种专精武力的逊色罢了。
可岑久似乎更快,像会轻功一般在他面前跳来跳去一会儿放慢速度让他追上,一会儿又加快速度与他远离——这是故意引他去一个地方。
而程朝偏要进他的圈套,因为他相信岑久并不会害他。
直到长达三十分钟的追逐后,到程朝再提不上一点力气,岑久也消失了。
抬起头,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家寺庙。
这家寺庙由三个小亭构成,从外到内,中间的距离不过才十八里。
每一个小亭都安排了一个扫地僧,悠闲工作的同时看着面前的香火。
受家境影响,程朝是很尊敬它们的。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后,很有礼貌的问第一名扫地僧:“我正在找一个人,他可能在这附近,你有见过?”
扫地僧将灰尘扬起,回道:“并无此人,请回吧,施主。”
来到第二个小亭,也是相同的回答
第三个小亭除了扫地僧外,还坐着一个穿着袭裟的方丈,正闭眼轻敲眼前的木鱼。
咚咚咚。
程朝再次表明了来意,尽管已不报有什么希望。
方丈睁开眼,却缓缓道出几字:“陈昔困顿,神在形灭,方予金诚,自留芬香。施主,你要找的,是岑先生吧。”
程朝大喜道:“是的,您知道他在哪儿?”
方丈露出和蔼微笑:“他就在你的视野中。”
程朝向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
“我不明白。”他说。
方丈指着面前的香火,说:“世上有一奇病,叫认知阻碍症,岑先生正是患者,所以不被任何人所看见——除了有心之人。至于破解之法,就是为香火千秋尽份绵薄,而证明自己的存在。”
“证明,存在……”程朝斟酌着此词,看向了香火箱:里面此时装满了钞票,或许正是陆修丢失的那部分。而这些钱也并不会用于寺庙建设,它们会被送至每个穷困潦倒之处——因为这处寺庙本身就是一个慈善机构!
程朝没有去申请将这些钱取出,相反,他掏出了钱包。
尽管,关于岑久的其它,方丈却只字不提。
程朝最后向前鞠了一躬后,便要离开。这时方丈喊住他:“施主,落了东西。”
是一张纸条,字迹与岑久一致。
上面写着:凌晨三点,码头。
程朝还想问方丈些什么,可回答他的就只剩“解铃还需系铃人”,以及咚咚咚的敲击声。
郁闷的离开寺庙,程朝接到了杨源的电话。
杨源:“我一直在佳获公司楼下蹲点,刚才遇到岑久,可是还是让他跑了!”
程朝有些吃惊:“能从你手里逃脱?!还有你的声音怎么带着哭腔?”
杨源:“等你来就知道了,”
当见到他时,程朝当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杨源,哈哈,你怎么鼻青脸肿的,还流着鼻血?”
杨源蹲在墙角,全身抹上了一层“灰”:“被岑久打的。”
“能让你吃亏,这是有多强的体格啊……”程朝想着岑久瘦弱的身材,又摇头,“杨源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
“拉倒吧。”杨源指着自己红肿的脸,“我什么人你不清楚?依我看,岑久怕不是什么修仙之人?”
程朝:“可能。”
“不过,”杨源挤出一点笑,“我也并非被单方面碾压,你看!”
他从袋中掏出一个老式手机说:“这是他的手机!”
程朝:“手机的话…录音!”
于是他立刻打开了屏幕,没有密码。
背景是女人的照片,应该是谭妮。还带着唯独的软件“备忘录”,“录音笔”。
出于好奇,程朝先点开了录音笔,将五天前的全翻了出来。
刚听了五秒,他就按了“暂停”。
可杨源还什么都没听清,他问:“怎么了?”
程朝回答:“正如岑久所说,陆修是个渣滓。想听犯罪证明吗?”
杨源何尝不是个聪明人?他随即摇头:“知道了。”
之后,程朝点开了备忘录。
上面只有一句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在那之前,不会赎罪。
杨源:“这什么意思?
程朝将手机丢进证物袋并收好,说道:“意思就手机是他故意留下的,你还是被单方面碾压了。”
杨源:“……”
“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你的父母,我要问他们几件事。”
程朝摘下手套,“我一直疏忽的事。”
两小时后。
程朝从杨源家走出,并将笑容收敛。
“来,接着。”杨源扔给他一个汉堡,一瓶雪啤,“充当午饭好了。你聊了什么,还不让我听?”
程朝一口将汉堡咬下三分之一,含糊着说:“简单的问题,陆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应该是问陆修吗?
“陆修是什么货色我一清二楚…不提,开车,去陆夫人家!”
杨源于是立刻把车开到了另一家豪宅门口。当然位置很隐秘。根据程朝要求,他负责“站岗”——有什么异动,就立刻报告。
而程朝呢?
“午休!”他把空洒瓶塞进贮物洞,呼呼大睡。
杨源:“.......”
又过了几小时,直到程朝打了个哈欠坐起,杨源说:“没有,状况…”
看他双眼血丝,“疲劳过度”的样子,程朝拍了拍他的肩:“谢了,现在你可以休息了。”
说完,就走下了车。
“喂,你去哪儿?
“抓凶手!”
在命令杨源“原地睡觉”后,程朝走到了陆夫人家门前。
看着门口放置的与陆修鞋码不同的男式皮鞋,他撇了撇嘴,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自然是陆夫人:“咦,侦探先生你来了?”
“叫我原名就行。”程朝淡淡的道,“方便我进入么?”
“嗯…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陆夫人走出来,并将门关上。
“好。”程朝点头,“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关于你丈夫死亡的案件,我已解决。”
陆夫人面露欣喜:“是谁?”
程朝:“三位凶手,其一,岑久。”
“嗯。”
“你看上去很平静嘛,陆夫人。”程朝盯着她的双眼。
陆夫人抓了抓下巴说:“废,废话什么?还有两个凶手呢?”
程朝任由着她:“其二,陆修。”
“他是另一起犯罪的。”程朝拿出的岑久的手机,“他在十一天前以上司的身份对谭妮骚扰并持续了一周,我这有录音文件作为证据,你想听吗?”
陆夫人摆手,说:“我早知道他有外遇,没必要向我证明。我看新闻说,那女人被火灾烧死了吧,真是话该。”
程朝哈哈大笑。
“陆夫人,你还是很平静啊。我实在佩服。”他说,“在你丈夫刚死那天,你流的泪,说的话,和现在比起来,判若两人呐!”
陆夫人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一点儿也没意思。”程朝说道,“你在上周曾丢过一个手机吧?”
陆夫人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我还在想,岑久为什么买的起录音笔,”程朝将手机晃了晃,“但是,如果这一切包括这手机都是你的的话,那就说通了——我说得没错吧?第三位凶手,陆夫人?!昂?!”
一声震摄,吓得陆夫人花容失色,一下瘫倒在了地上,“这也是你为什么不愿报警的原因。”程朝收回手机,“说起来你也够腹黑的,原本录音只是为了作为陆修的把柄好在离婚时多分些钱,后来手机放在办公室被‘打扫中’的岑久意外拾获接而导致陆修惨死,你的作为立刻又变成了恶人先告状?!”
陆夫人颤巍着,但口气仍是坚硬:“那,那又怎样?我只是用录音笔录音,能构成多大罪?”
“小罪”我就不指明了,”程朝道,“我想,岑久拾获手机并非偶然吧?”
不然,谁家的手机会连个锁屏都没有?
不管她抖得越来越厉害,程朝继续刺激:“而且,谭妮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也有起到‘作用’,所以哪怕你没罪,我也给你‘加冕’一个:怂恿决定罪!”
陆夫人还在颤抖。她从一开始就没否认过什么,这也是程朝一直处于主动地位的原因。
“你,你是侦探吧?”缓和了一会儿,她道,“别,别报警抓我,我可以给你钱,还还有房…”
“打住!”程朝喝断她,“我就是个半吊子,所以各种意义上,我是一名警察。杨源!”
“乓!”
陆夫人倒了下去。
程朝无语的看向杨源:“简单打晕了就行,下手这么狠干嘛?”
杨源从口袋中抽出手拷,说道:“亏你还知道我一直埋伏在附近啊,这就是你说的轮到我休息?”
“我要是有手拷,哪轮到你?”程朝拍了拍杨源,“房子里还有个男的,不过只是陆夫人的小情人,和本案天关,就随他去了?”
“那怎么行?”杨源板动手指,“他说不定也可疑…”
那你就先顶个‘私闯民宅罪’自绑双手好了。我反正先走了。”程朝不带理他的。
“诶,我开玩笑的啊…!”
“结案!”程朝扬起他的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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