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哪里像有所觉悟的样子?”钟炎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钟杰善还想骂,却也不想伤了女儿的心,只能一拄拐杖,气道,“嗐!先吃饭吧。”
钟杰善也知道最近佬仙门中风起云涌,许多同辈都铆足了劲,一门心思地准备着,互相竞争着,甚至各种小手段小诡计频出,争斗争吵更是接连不断。长老会不得不颁布不许同门械斗的禁令,可私下决斗仍是屡见不鲜,甚至有人因此负伤受残。
你问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十年之期即将来了。
修仙界的第一大事,玄天遴选,即将到来了。
玄天遴选的规则很简单。
基本和各大分院的选拔制度差不多,差别只是多了一个考场,一共有两个考区——麒麟赛和龙凤斗。麒麟赛是修仙宗门推举的考场,上清宗认可的修仙宗门都可推举一名候选参加考核,主要考核的是被推举的生源是否达到标准,这个标准并不是很高,只要是小周天修士就可以了。另一个考区龙凤斗,面对的是散修和非修仙世家出生的修仙弟子,大多是江湖人士或是世家弟子拜入仙门的人。这个考场就要严格很多,采用的是擂台淘汰制,最后录取的人数也仅仅三名。但不得不承认,天下之大,隔三差五总是会有一些奇才,虽是出身平凡,却自有一番奇遇。当然这种人是凤毛麟角的。
麒麟赛和龙凤斗考核的难度,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修仙宗门的子弟自然是希望可以走前者。毕竟谁也不知道,龙凤斗时会不会突然杀出个什么天选之子。
所以,各派子弟自然是牟足了劲去争各派的推荐名额,谁都不想去龙凤斗。
可是,这麒麟赛的名额又何尝是容易得来。
钟杰善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所有人会为了这个名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亲友反目、手足相残,甚至杀人……钟杰善不懂,他也不想懂。这个世上除了进入更好更高的仙门就没有更有意义的事情了吗?难道就没有比这些名额更加珍贵的东西了吗?
显然,只有他这么觉得。比起他想的这些问题,其他人关注的则是别的问题。
“爹,就没有办法让长老会换种选拔方式吗?”钟淑倩惴惴不安地问钟炎。
钟炎有些不理解。“换种?换哪种。”
钟淑倩一边和侍女一起把晚膳摆上圆桌,一边用眼睛比了比桥口的方向。
老太君断七后,桥口宗门前的两块长碑就会换榜。这榜与之前并没有太大不同,也就是展示的佬仙门宗门弟子术法以及灵修境界的排行,只是排名的范围从十八岁拓展到了三十岁,也就是竞争更加激烈。
钟炎以为她说的是参选年龄的事,道:“三十岁是大了一点,但是毕竟是十年一次的人选,有时候会有一代连出几个优秀的人才。总有人会倒霉一些,得给他们留点余地。”钟炎寻思着,杰善这一代恐怕就是如此。虽然老二家两个小子确实耀眼,但是不可否认,这一代的小辈里,优秀的人并不少。他家杰善是一个,老三家的那对双胞胎也不差。
钟淑倩不以为然,毕竟失去这个机会就又要十年,又不是谁人都是金丹修士,青春永驻不在乎时间。寻常修士若是错过十年,便是错过终生,就算下一个十年被选上,也无法再与当年之人匹敌了。但是,她担心的问题还不在这上。钟家刚好经历了一个断层,上一辈,也就是钟淑倩他们这辈,灵修基本已经定型,要冒头的早就冒头了,剩下的人多是没什么出息。问题就在杰善这辈,钟林家的两个小辈实在太过碍事。
“我说的不是这,我说是说选拔的方法。”
“长久以来不都是用得这一套吗?”钟炎不理解地说道。
钟淑倩一边摆碗筷,有些不满地嘟囔:“就是长久以来都不公平,才令人担心。”
“不公平?”
钟淑倩在自家父亲身边坐下,细细道来:“爹,前次临安分阁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这两块内容,术法实用这块完全就在钟实掌控下,而钟实早就被邹水儿这个贱人拉拢了,你信不信玄星阁的榜首必然会是钟佳男。”
钟炎听到钟实的名字也是眉头一皱。
“卜梦阁那边好些,钟澄叔叔虽然为人软弱,却还公正。只是,这也免不了人作假啊。”
“恩?”钟炎的眉头倏然皱紧,“怎么说?”
“你不觉得上次钟佳男的突飞猛进很蹊跷吗?后来发生的灵修倒退的大笑话更是如此。”钟淑倩用筷子碰了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我怀疑钟林那有人动了手脚。比方钟淑娟,她是药王谷的弟子。也许,她做出了什么能够令人强行突破境界的丹药呢?这很可能吧?”
钟炎皱眉沉思。
钟淑倩又用筷子轻敲了一下酒尊。“我看这个可能很大。爹你想,他们家两个参选的小辈都是一时间灵修突飞猛进,之后又都出了问题。这难道不可疑吗?外界这样的传闻也不少呢。钟佳男上次能作假,这次您能说钟林家那两小鬼不会作假吗?”
钟炎抬起手,打住自己女儿的话,若有所思道:“可是……月前,母亲葬礼上钟林家那丫头,那个修为、那个气场,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钟淑倩依旧一脸狐疑,她在八仙厅是被钟挽灵的气场骇了一下,但是她觉得,那不过是钟挽灵被老太君娇惯出的大小姐脾气,无甚了不起的。
钟炎叹了口气。“你是没去李嬷嬷那边。”钟炎回忆起那时的情况。一屋子也不乏灵修高的长老,居然都没有人注意到有人进来。这需要多么强的气息调控能力。而且,那丫头并不是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她是日常就极致地控制着周身灵力和气息的,让每一部分的气息维持在刚刚好的程度。光这点就已经足够恐怖。还有那时她抓住钟实的手后所散发出的气息,那气场和威压,只怕那丫头的气海和灵力已经在钟实老儿之上了。真是后生可畏。
“那丫头,怕不是个妖怪。”钟炎眯着眼,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酒,压下心中泛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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