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所私立医院，整个楼层人头攒动，来来往往，不停歇，因为只要其中有一个护士或医生休息，就会被当场击毙。

秋阁站在楼梯口，无聊地转着上了膛的手枪，丝毫不怕走火，即使走了火，也不会伤到自己。

这一医院由秋阁一手建造，人员来历不明，但都是被世界抛弃的可怜之人，全身心交给秋阁的傀儡。

但凡有路过秋阁身边的，腿都会忍不住打颤，踉跄几步向前冲，生怕和秋阁的眼睛对上。

秋阁丝毫不理会这群自导自演，误以为自己有多大存在感的人，渡着步，微仰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混乱的人群中隔了一道分明的气场。

疾走混乱不堪的人群只得了一个命令：

把夏韵救活，不然全部击杀，陪葬什么的不需要。

他们不顾来者夏韵是什么人，对秋阁的意义多么重大，只知道完成任务，然后想办法保命。

他们都明白，这个毫无人性的主指人，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

几乎所有医护人员全部涌进手术室，进行这次危险的治疗。

楼道难得安静一会，秋阁停了动作，垂下眼皮，晦暗地看向地面，半晌，攥紧了手上的枪，下了楼。

——

抢救过后，秋阁早已没了踪影，似是不想看到结果，亦是不想面对，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自己也说不清。

惨白的病床上，夏韵麻木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一场他认为解脱的最好方式的梦。

他呆呆地喃喃自语，双目无神，已然失了魂：“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救我啊……”

这一切的问题就算再怎么思考，都是徒劳。

“疯子。”夏韵顺畅吐出一句，闭上双眼，仿佛这样就能与世隔绝。

一旁的小护士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试探性问了句：“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夏韵抬头瞟了眼来人，轻轻摇了摇头，反问：“我昏迷了多久？”

如果时间过长，秋阁连个人影都没有，那就太不正常了。

小护士害怕隔墙有耳，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用极小的声音回答：“我不是特别清楚，大概，一周？”

夏韵听后蹙眉，幽幽叹了口气。

小护士不敢再多做打扰，收拾了下东西就走了，留给夏韵一人空间。

精神恢复得不错，只是腹部还隐隐发痛，值得庆幸的是，那三枪没打中要害，不然现在夏韵就已经盖了白布进了棺材。

在他发愣之时，门外有几个人还在谈论着什么，但这内容，让他提起了兴趣。

声音如释负重，趁着这个闲功夫调侃：“这次秋阁竟然带枪没杀人，你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另外一位明显危机感重，话音刚刚落下就心有余悸地提醒：“别背后嚼人舌根，回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韵敏锐注意到一个名字：秋阁。

他意识到了什么，觉得不可思议，但回想起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和态度，又很合情合理。

夏韵在心里冷哼一声：不是喜欢耗吗？我跟你玩个够。

——

这期间内，总部大楼每天都处于压抑而张狂的状态，而原由全部来自于秋阁一人。

“我是不是说过，只要夏韵一天没出院，我就会杀死一个人？”

杀人成了瘾，成了消遣时间的方式。

秋阁玩味地勾着嘴角，语气始终平稳，静静注视着跪在他脚边抖成糠筛的部下，心思没有半分动摇，慢慢消磨他的意志，从身心上开始折磨，让生不如死的感觉在那位部下的体内绽开。

可是真的好无聊啊，好没意思。

秋阁故作苦恼状。在部下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时候，被硬生生扭断手臂。

惨烈的哀嚎声瞬间灌满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均是身形一颤，怕到脱力。

秋阁眨了眨眼睛，笑意更浓，像是找到了有意思的开关，无法停止。

接着，他又弯下腰，轻而易举地扭断了已经失了条手臂的手下的另一条手臂。

男人嘶吼一声，抽搐着身子，瘫软倒在地上，疼晕过去。

“呀，这就晕了，我还没玩够呢……”

秋阁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像是一个还未饱腹的猛兽，等待下一个狩猎时机。

他将目光转向其他人，沉浸在这些人对他的恐惧感的状态和样子，看着他们惊恐的双眼，故意刺激他们般，和他们的视线一一衔接。

除了这场满足之外，该做的还没做：人还没杀。那就当着这些人的面杀，他们恐惧至极的样子，有多么狼狈？

秋阁笑嘻嘻地举起枪，算好了时间，在倒地的男人刚刚恢复一点意识睁开眼的那一刻，开枪，正对心脏。

没有哭嚎声，没有呼痛声，疯狂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一道锐利的枪声，血染红了双手，飞迸到脸上，秋阁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认真看着一个人死时的样子。

“好丑……”秋阁用极其微小的声音发表不满，嫌弃地摸了下脸上令人作呕的鲜血，依旧举着枪，注视着死不瞑目的部下。

没有欢悦感。

秋阁缓缓垂下举着枪的手，冲破人群，做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也因此没有负罪感。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和枪，幽幽向自己身后的人嘱咐道：“清理好，别留痕迹。”

脏了，可就不好看了。

——

初入寒冬，脑子里一根弦拉着秋阁去医院看看，他也就随着自己的想法去了，和平常不同的是，他没带手枪，和任何一名部下。

他只是来探望一位人，没有任何准备。

要是他再不来看看夏韵醒没醒，估计总部里的人都要被杀光了。这些人的生死，看似是在夏韵那里，其实正被自己牢牢握在手中。

医院里没有太多人，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秋阁不适应地吸吸鼻子，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专夏韵开的一间病房，侧身敲了敲门。

“进。”

淡淡的一个字，却是无比熟悉的嗓音。

秋阁转动手柄，“啪嗒”一声，门被打开，边走到夏韵面前边问：“见到我，意外吗？”

“意料之中。”夏韵如实回答。

他有过推测，不出三天，秋阁绝对会自己亲自找自己一次，不然就没有他那特有的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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