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弘时,事实上,皇帝一视同仁的忽视了所有儿女……
同年,临近除夕前的某天,弘时难得被皇后允许,在长春宫陪齐妃用了晚膳。出了门,眼前一片白气茫茫,他举步下了台阶。
今年冬天没怎么下雪,在弘时的记忆里,大清的冬日萧瑟又清冷。前些年,皇帝特意在宫里建了一座炼丹房,炼丹房中时常飘出袅袅青烟,围绕着屋檐盘旋,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弘时提了灯走在宫道上,半晌后不知到了何处,只见周围草木稀疏,枯枝后露出飞檐一角,在月光下披了一层薄纱。
是冷宫。
弘时的脑子有一瞬间的迷茫,隐约瞧见冷宫门口有两人守着。他皱了皱眉头上前,三言两语间便得知了是皇帝让他们日日守在这里的。只是这冷宫偏远又阴森,还有闹鬼的传闻,人人避之不及,很少有人发现这宫殿还有侍卫驻守。
“我要进去看看。”弘时眼珠一转,威胁道,“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当心你们的脑袋。”
推开门时,黑暗涌了过来,鼻翼间裹了股似曾相识的浅香。他向内室走去,转过一架屏风,脚微微下陷,踩在了一片洁白之上。
内室中央跪坐着一个人,白衣白发,金锁缠身。无数似真似假的场景与梦里重合,女子、匕首、皇帝好似恶鬼的脸庞,还有他掌中火焰的灼热与脚下冰冷的触感。
弘时呆呆地站在原地,见那人听到响动回过头来,竟是个耋耄之年的老妇人。她佝偻着身子跪坐在月光下,脸上爬满皱纹,只有那双眼温和而明亮。
“你是胤禛的儿子。”她笃定地说道,瞧着他愣愣地点头便微微一笑,声音温和,“怎么到这里来了,是迷路了吗?”
弘时很久之前便独自住在阿哥所,身边的宫人都是对他恭恭敬敬的,齐妃不知做了什么,被皇后勒令不能见弘时,而皇后只会督促他读书,许久都没人这么温和地同他说过话了。
“没……没有迷路,我是三阿哥弘时,你是谁?”说完,他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又忍不住悄悄用眼角去看她。
“我是太岁,执年太岁神,听过吗?”见弘时摇头,她便挽起袖子,指尖凝起霜雪,组成了“太岁”两字,手腕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荡起来。
“神仙?哇,好厉害!”弘时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声音中满是钦佩,“这地上是雪么?”他蹲下身去,指尖触到了一片冰凉,鼻翼间的冷香愈发清晰。
“是雪。”她看着满地洁白,目光有一瞬的黯淡,“自从我被胤禛困在这里,已经有很多年没人与我说过话了。”
“皇阿玛他为什么要困住你?”弘时好奇的问道。
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我下凡历劫,本该入宫为妃,皇帝不知怎的得知了我的身份,又听信谗言,以为吃了仙人肉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便用拿捆仙锁把我锁了,关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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