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点都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在那么静默的气氛里,干巴巴地道别离开欧诺米亚宫的。
米丽莎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跟在我身后,低着头仍是一言不发。
赛涅先一步回了提林斯宫,临走前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
走在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赛涅临走前那个奇怪的眼神。
虽然现在的情况发展已经和原剧情大概有了很大不同。
但是我可没忘记这是黑化版的艾尔。
相较于艾尔线里,这里的艾尔按理来说应该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典型案例。
而前几天我刚救了他,看他那时的神情,应该是极为在意我的。
——毕竟也算是雪中送炭,更别说我之前对他那么好。
所以刚刚……
赛涅怎么这么平静?
这不科学。
站在他的角度,我可是在和他的对头合作……更别说上一个他唯一在意的人类还爱上了这个对头……
其实在欧诺米亚宫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都做好了赛涅会发疯的准备。
但我失算了……
眉头微微皱起,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个发展。
艾尔看上去似乎没我想象的那么在乎我,那我还要不要去特意解释?
但是疯子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
万一他属于在沉默中爆发的类型呢?
当失望积累,我现在的不作为很有可能就是导致前功尽弃的罪魁祸首。
我停下脚步。
看来今天的信件是批复不完了。
我必须再往提林斯宫走一趟。
毋庸置疑的是,我一定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位置。
努力了这么久,还救了他一命,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所以我必须要去和他解释清楚,误会和怀疑最好还是提早扼杀。
在这里我最信任的鬼只有他和金克,到时候摊牌打起来要是因为这些误会导致我们内讧,那可真是死不瞑目。
……
“米丽莎,今天希尔宅闭门谢客,我谁都不见。”
……
反正缇蒂·希尔对外的名声就是脾气古怪,我也不在乎让它再怪一些。
嘱咐完毕,背后双翼展开,我径直飞往提林斯宫。
2.
我记得赛涅的卧室在三层。
娜嘉告诉我赛涅禁止任何仆从前往三层以上,所以我极为放心的走在长廊里,寻找着赛涅的房间。
……
这个应该就是了。
我能隐约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进化版本的地狱火果然已经能够伤到我了……
我心中暗想着,手则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用力……
门,没开。
我:“……”
三楼连个鬼影都没有,这货锁什么门?
我松开门把手,退后一步开始沉思。
我是现在调头从窗户飞进去,还是一脚踹开这扇门呢?
又或者是直接敲门?
万一这货不给我开怎么办?
一脚踹开是最方便的做法,但我毕竟是来解释+道歉的,这么嚣张似乎不大好。
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打算绕个圈,从窗户翻进去。
只是还没等我转过身,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我:“?”
赛涅站在门里,一只手握着门把手,看了我一眼:“是你?”
这不是废话。
除了我,谁还会这么‘有礼貌’的打算开门进去?
换成是该隐或者妮克亚斯,要么拆了你的窗户和门,要么就该是让你自己去迎接。
哪有我这么温和。
不过既然他主动开门了,到也省了我不少功夫。
我随意的点了下头,就打算进去。
然而……
“你让开,先让我进去。”
这个白毛鬼半开着门,整只鬼又恰好挡住了进去的空隙。
他依旧拽着门把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有什么话不能站在这说?”
我:“……”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这么站在门口说话很奇怪吗?!
我好心好意来解释,连门都不让我进?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说?”我没好气的瞪了赛涅一眼,“大老远跑过来连门都不让进,这合理吗?!”
“合理。”
白毛鬼一本正经地点头,赤眸里居然带上了些许警惕:“谁知道你偷偷摸摸溜进我的房间是想要做什么?万一放你进来后你垂涎的我美色……那我岂不是引狼入室?”
我真是服了这个脑回路。
浅金色的眸子微眯,我盯着面前明显是在耍无赖的白毛鬼,突然上前一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没等他继续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我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露出了一个邪魅狂狷的笑:“你以为……你现在就逃得了吗?”
论起轻浮,在穿越前‘博览群书’的我面前,赛涅还是太嫩了。
踮起脚尖,我仰着头靠近他,嘴唇几乎贴到了他的下巴。
我轻呼一口气,明显感觉到对面的白毛鬼紧张起来。
我笑了一声:“赛涅,如果我想,你不会真以为,你反抗的了吧?”
……
不好意思,他其实是反抗得了的。
虽然缺失了一半的力量,但是他毕竟觉醒了始祖血脉,而我的伤势加重且还未有转好的迹象,真打起来我栽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
但气势不能输。
我满意地看着被我震住的赛涅,推开他顺利的进入到了房间内。
打眼一扫,赛涅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倒是和想象中不同。
我顺手拉过房间内唯一一把椅子坐下,白毛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依旧站在门口,维持着刚刚被我推开的姿势,一动不动。
“赛涅?”
这货宕机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今天主要是想……”
“该隐知道吗?”
赛涅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他依旧攥着门把手,没有转过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声音:
“你来找我,你的未婚夫没有意见?”
果然还是在意的。
我喝了口茶,庆幸自己今天跑了这一趟:
“聪明鬼不要说傻话,”将手上的茶杯放回桌子上,我耐心道,“更何况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只是权宜之计。”
“我和该隐之间只有合作,假面舞会上的订婚不会发生。”
他半转过身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你很信任他。”
钻牛角尖了吧。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前:“这和信任无关,只是合作,因为我和该隐之间的利益暂时一致。”
“你很了解他。”
我确实很了解该隐,没穿越前有很多朋友都很了解该隐,包括你。
所以我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在人类世界待了那么久,也知道这句话吧。”
他偏过头没理我,只是终于动了。
关上门越过我坐到床边,赛涅看着窗外,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他比我强在哪?”
……
为什么你和梵优,都更愿意信任该隐?
为什么你的计划不愿意让我知道?
为什么?
……
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赛涅转过头看着我,赤眸愈发艳丽,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比我强在哪?”
这没有可比性,我心想。
找该隐合作只是因为不想把他推到对立面,对该隐还算友善只是因为想看他和梵优谈恋爱,不告诉白毛鬼计划只是因为他还没拿回全部的力量……
我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也有了很多个解释。
但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因为其实艾尔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信任他,我认为他的精神状态高度不可控,所以下意识地把他排斥在计划外。
我怕他失控。
真奇怪,明明是为了赛涅所以才把这一切搞得这么复杂,但是到头来,我对他的信任却不如一个未来百分百会翻脸的该隐。
为什么?
……
我的沉默让赛涅笑了起来:
“所以你要解释什么?”
“我知道你和该隐的订婚是权宜之计,那又怎么样?”
“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但你不信任我。”
……
“你和梵优一样,缇蒂。”
他忽然道:“你和她一样,都认为该隐更加可靠。”
“接下来呢缇蒂?”
“你打算怎么告诉我你在乎我,又打算怎么让我相信你不会离开?”
他盯着我,艳丽的赤眸满是山雨欲来:
“缇蒂,你为什么沉默?我在等你的解释。”
……
3.
“因为莉微凯瑟琳。”
我破罐子破摔。
本来一直回避着和艾尔谈起梵优,但是现在看来,如果这点不能解释清楚,我前面做的一切都会白费而且保不齐还会加重这货的精神病。
“赛涅,千年前的柔塞里,有你也有我,”我定了定神,对上赛涅的双眸,“我很遗憾,我利用了凯瑟琳的转世,用她钳制该隐。”
既然说了,那索性就摊开说个明白。
“我一直不愿意和你谈论梵优,因为我清楚,她是你心里不可触碰的伤疤。”
“但是既然你问了,那么我想,我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理由。”
我走过去半蹲在赛涅面前,仰起头看他,语气平淡:
“梵优是人类,该隐是王族,我确信该隐对梵优的感情在日渐加深,所以我不在乎即将到来的订婚,因为我心里清楚,为了梵优,该隐不会让订婚变为现实。”
“同样的理由,在假面舞会上杀掉妮克亚斯,有梵优在,该隐想要坐上王位,很困难。”
就这么把自己的阴谋算计铺开来讲,我有些尴尬,又有些忐忑。
这谈话里梵优的存在感太强了,我怕是又勾起了这货不美好的回忆,但是我实在是没得选。
即便清楚我每说出一句梵优和该隐的感情就会往赛涅的心上插一刀,但我还是要说。
——因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误会:
“如果没有我搅局,以该隐的能力,王位和梵优自然是可以兼得的。”
“但可惜,我要插一手。”
“其实我很早前就可以对妮克亚斯出手,只是那未免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坦白说如果该隐没有爱上梵优,那么对上他,不能结局如何,你我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现实没有如果,该隐爱上了人类。”
“这就是他的弱点。”
“这么说或许很卑鄙,但你清楚,我一向是个不择手段的鬼。”
“我在等,等他们的感情愈发深厚,该隐的顾虑也就会越来越多。”
“因为赛涅,觉醒了始祖血脉的你必须登上王位,而梵优的存在,可以让这一过程变得简单很多。”
“我不认为该隐会为了梵优直接放弃王位,而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筹码。”
“另一个筹码就是你,拥有始祖血脉的你。”
“两重叠加,该隐是个聪明鬼,他清楚怎么做才对自己最好。”
“另外除了内部矛盾,我们还必须考虑到人类。”
我移开视线,面无表情道:
“拼个两败俱伤只会让人类渔翁得利,我虽然对入侵他们的世界没兴趣,但同样也不希望人类入侵摩绪涅。”
“和平,是最好的结局。”
而如果和该隐打起来,到时候两败俱伤,人类乘虚而入,我可不认为血猎公会会放弃这么好的杀掉我们的机会。
我一直以来寻求的都是和平,毕竟我曾经是人类,现在是吸血鬼。
但想要达到十全十美的结局很难,所以这一路,我也走得不轻松。
尤其是面对白毛鬼的时候。
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不知道白毛鬼听完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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