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许府上下浩浩荡荡派了几十个人,除了老爷夫人加上老佛爷、马掌事还有许青五个中心人之外,其余得有三四十个下人。算是把许府能找的佣人都找出来了,甚至有几个还是外面临时请来的,就为了扩大许家的排场。女仆清一色穿着粉色或是青色,男佣都是蓝色或黑色,贴身侍女或能干的侍卫,穿着与民间小户的独生子女差不多,算是少有的机会给他们这般华丽。侍女们手提着各色式样不同、大大小小的点心,还有上好的茶叶,一桶又一桶,都装在盒子里。侍卫则是安排马车,检查马车是否有问题等等。其余的小厮则搬着一些蚕丝布料,颜色鲜艳的衣裙,都装在大木箱中。大家都忙活着,累得满头大汗,腰酸背痛。光是搬东西就已经这样了,更别提随行去王府。下人们不能坐马车,都得走着去,想想就疲惫不堪。
“我天呐,这排场,比二小姐出嫁的时候隆重十倍都不止。”冬云震惊无比,感慨道。
“这么夸张吗?满儿出嫁时是什么样的?”
“害,别提了。二小姐出嫁的时候就带走了两个侍女,一个春桃一个秋水,就两个人随行。其他都是王府过来的男佣。你说一帮大老爷子过来接亲,还不让侍女过去,这像什么样子。然后就只能冷冷清清的,十几个人,抬着喜轿,去了王府。连个吹锣打鼓的人都没有,搞得跟完成任务似的,没意思……”一说到许满出嫁时的场景,冬云可是喋喋不休,满嘴的抱怨。许青也十分震惊,她没想到,这个被全家人看作掌上明珠的许满,竟然就这样冷冷清清地嫁出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办丧事呢,这么凄凉。许青沉默不语,不知说什么好。
“害,大小姐也别太担心了,这不是马上就要见到二小姐了嘛。我们快些跟在佣人身后,上最后一辆马车,不要被人发现我这身行头才是。”冬云催促着,拉许青快步赶往马车。
“哈哈,好。”许青笑了笑,打量着冬云。冬云身穿一件玫红色的长裙,头上戴着青绿色的假雏菊。手上戴了一条珠链,在阳光下闪着光。这就是一个大户人家小姐的模样。“原来冬云打扮起来这么好看,怪不得父亲想用她来顶替银杏四姨娘的位置。”许青心中想着,就跟着冬云上了马车。此时外头的佣人还在不停地搬运礼品。
冬云坐上马车,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大小姐,一会我怎么冒充您啊,在宴席上,夫人老爷都在啊。”冬云手心冒汗,不停地用手帕擦拭汗水,这种事她还是第一回做,难免有些提心吊胆。
“一会到了王府,你会看见许多烟红坊来的歌女,这其中有人是我的眼线。然后你一会跟马掌事说一声,就说我有些头晕,要扶我去休息。你速速跑到没人的地方去,我装作小厮,找到眼线歌女,然后跟她一起去找满儿。今日人多眼杂,我们行事还是要小心。只不过人多会比较乱,我们就趁乱离开。”许青把手放在冬云的手上,拍了拍冬云,安慰道:“别慌,有我在。若是暴露了,我会说是我想四处乱逛,才拉着你走动的。我本就离府多年,即便做出什么荒唐事,想必夫人第一个不会感到奇怪,因为她本就觉得我是放荡不羁、难以管教的女儿家。”
“是,大小姐。”冬云话音刚落,马车就动了。佣人们已经装好所有礼品,夫人和老爷也都准备就绪。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下。“大小姐,我们到了。”车夫掀开车帘,对许青说。
“好。”许青等待前面的马车先卸货,还有夫人老爷先下车。冬云急忙想要下车,被许青拦住了。“我们最后下。”冬云愣住了,只好再坐回去。足足过了一刻钟,佣人们才陆陆续续把礼品都带进去。“大小姐,该下车了。”车夫再次催促,许青这才带着冬云下车,跟在众多下人身后。而下人们已是忙碌不堪,身心俱疲,无暇顾及她们二人。
今日的王府门口是热闹无比,这里也是比许满过门时热闹百倍。门口有人敲鼓吹锣,还插着鲜艳的红花。侍卫和侍女足足站了十二个,都身穿黄色或橙色的衣裙。他们看到许府过来五十来人,十分震惊。“许府这么多人来吗?”“天呐,厨房做的菜够不够他们吃啊?”“下人多一些罢了,他们又用不着吃……”王府的侍女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老佛爷先和马掌事进王府,接着是许老爷和许夫人,他们二人挽着手,显得很是甜蜜。身后则是一大群侍女侍卫,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快步走着。许青问几个侍女要了点包袱,她和冬云分着拿,也装作下人的样子,混入其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进门就听到了王岳勤那粗犷的笑声。
“哎呀,我的好女婿!”许老爷一看到王岳勤,开心得不行,立马跑去跟王岳勤握手交好。
“岳父好啊!”王岳勤转头看见了许夫人,又巧言令色道:“岳母果真是婀娜多姿,不愧为许家夫人!”虽然王岳勤心里对许夫人的着装很是奇怪,而许老爷转头看向夫人,心中很是不满,这样的着装,是一个大户夫人该穿的吗?
“害,贤婿过奖了,我这也只不过是普通长相,身材也一般,哪配得上婀娜多姿呢,嘿嘿嘿……”许夫人一听,高兴的不行,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小手一挥,又捂脸开始笑。许老爷实在是受不了许夫人这般矫情,就立马说:“贤婿,你看我们站了这么久,快坐下吧,一起喝喝茶。”“好啊,岳父大人!”于是他们便坐下,在主桌开始互相敬茶。许老爷看时机好,就立马塞给王岳勤钱袋子,“作为岳父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贤婿笑纳,对我们家满儿好些。”许老爷笑着把钱袋掏出来。王岳勤一听许满,心中很是不快,但他不会和钱过不去,所以他还是笑着接受了。“那是必须的,岳父大人还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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