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在克制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男人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的手上隐隐有伤疤的痕迹，青筋盘错，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掐死过多少人的咽喉。

丁程鑫很罕见的没有说话，夜色里的他显得格外沉静，眼底的浓郁如何也化不开。

不同于在地下拳城里，拳拳到肉，打断肋骨凶狠的他，也不是在齐婶面前笑的温顺的他。

他沉默下来，就是他自己。

关千月也没有打破寂静，倚靠着车座想睡觉。

其实她也睡不着，齐婶说的话历历在目，书中的人都在为男女主的光彩作铺垫，谁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呢？

关千月执行太多纸片人的任务，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有的只是按照书里的轨迹发展。

可是丁程鑫就活该受到这一切吗，被人不公的摆布着。

他在沟渠里垂死挣扎，爬出来了也洗不掉身上的不光彩，丢不掉，刻在骨子，相伴他一生。

一阵重重的叹息，好像吐出了所有的污浊。

丁程鑫：关千月。

丁程鑫：我知道你没睡着。

丁程鑫的声音很冷静，却又夹杂着别的情绪。

丁程鑫：你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你不会离开我。

丁程鑫：我不管你有多少个男人，我不在乎。

关千月慢悠悠睁开眼。

关千月你是独立的，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她的话慢慢吐出，没有带太多情感。

丁程鑫不屑的哧了一声，目光变得狠厉，阴鸷。

丁程鑫：所以你也要丢下我？

丁程鑫：你把我的价值压榨干净，利用完然后就走？！

关千月情绪依旧稳定。

关千月我没说要离开你。

关千月还有，我没有利用你，我也没有压榨你。

关千月你去你留我从来没有强迫。

车辆突然急刹，丁程鑫粗暴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关千月不急不慢的下车，刚好站定的时候，丁程鑫来到她面前。

他双手紧抓着关千月的肩膀，急促的呼吸，发红的双目。

丁程鑫：你是说我可有可无对吗？

丁程鑫：我没有用对吗？

丁程鑫：关千月！你在耍我！

关千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反而刺激丁程鑫的情绪，他感觉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触动她。

关千月你的价值，不由任何人定义。

关千月你不为任何人而活。

丁程鑫猛的把她拥入怀里，身体微微颤抖，胸前剧烈浮动，声音哽咽。

丁程鑫：可我，可我…已经这样了。

丁程鑫：我已经……成这样了，我也想为自己活。

丁程鑫：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月月……

丁程鑫：那个把我生出来的女人，压根没有教给我这些，在我遇到齐婶之前，有些东西就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丁程鑫：我已经尽力在克制了……

丁程鑫：我知道我不像个正常人，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关千月轻轻叹气。

关千月你不用为任何人改变，你就是你。

关千月无论是在地下拳城的你，还是在齐婶面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关千月都是你，你没有错，不用责怪。

丁程鑫：月月，那你别离开我……

关千月有毛病啊！

关千月天天在我眼前晃的是谁啊？

关千月说这些没用的。

关千月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觉！

关千月敲了下他的脑袋，多说无益。

反正丁程鑫基本已经拿下来了。

即使这样，关千月的眼中，任务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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