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寿春平

霍曦妤（溱溱）：楼犇劝降了马荣？

武安侯府，霍曦妤被这突然的消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子端才派人去打听与此事的相关人士，没想到他就这么自己跳出来了，楼犇此人她听阿兄听起过，他的才智谋略不下于袁善见，若非楼家大房的压迫，朝堂上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只是据阿兄所说他与这楼犇也算是有些交情，却没想到此事还有他的手笔，他劝降了马荣，有了这功劳在手，楼家大房再也挡不住楼犇了

看来她先前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程家之祸并不是程家政敌，更不是受她阿兄的连累，完完全全是无妄之灾啊，程家这是当了跳板，此次无论是谁前往铜牛，都是一样的下场

三皇子（文子端）：溱溱是怀疑这位楼大公子？

三皇子看着大受震惊的霍曦妤，开口问道

霍曦妤（溱溱）：阿兄说过，楼犇满腹经纶，才华出众，若是入了朝堂，定能有一番成就，可偏偏他生在了楼家二房，楼家大房处处打压二房，更甚至于断绝了二房前路

霍曦妤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霍曦妤（溱溱）：据说这位楼公子好游离四方，广交好友，想必颜县令就是其中之一，唯有他，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布下这场局

霍曦妤有些可惜，以他的才华，等子端胜了，定能得到重用，可他太过急切了，此事若败露，定会搭上自己，不过她也能理解，被大房打压这么多年，空有才华却无处施展，他这是看不到希望，兵行险招啊

霍曦妤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

三皇子（文子端）：溱溱很欣赏这位楼公子？

三皇子看着霍曦妤神色不断变换也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霍曦妤（溱溱）：是啊，楼大公子的才华，可惜了

三皇子（文子端）：可这楼大公子这样的，并不是唯一，父皇虽有心提拔寒门士子，为朝堂注入真正的人才，可受到的阻力太大了，像楼家这种世家大族，朝堂中比比皆是，他们这种家族只顾着眼前的利益，生怕朝堂新贵威胁到自己手中的权利，自然是不留余地全力打压，曲陵候之事引起这么大反响，这其中少不了他们的手笔

三皇子眼中闪过明显的怒意，当日是针对如今的朝堂形式

三皇子（文子端）：还有太子，只会重用他那些没有什么本事的姻亲，真正的有志之士却视而不见，更是事事仰仗楼太傅，长期以往，自是加重了那些人的气焰……若日后真由他继位，后果不堪设想，父皇苦苦打下的江山，怕是要毁之一旦了

提到太子，三皇子捏紧了双手，彰显着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三皇子（文子端）：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去争夺那个位置

霍曦妤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朝堂形势，同时也向霍曦妤展露了他的生平抱负，霍曦妤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是为他而感到自豪，现在的他更加令她着迷

霍曦妤没有说话，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以此来宣泄她内心的情感，同时，她以她的行动表明了对他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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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寿春，凌不疑孤身一身潜入城内，与大军里应外合成功拿下了寿春，之后便带着黑甲卫迫不及待的赶往铜牛县，他虽身在寿春，可京中的消息并不落后，他知晓程家事变，也知晓程少商离开京城，同样，他也了解程少商，他知道程少商此行为何，所以他才孤身一人进城，想用最快的时间结束了寿春战役，赶到程少商身边

凌不疑自然也知道了楼犇的“丰功伟绩”，他也怀疑此事与楼犇有关，楼犇的本事，他比别人更清楚，他一到铜牛县就见了楼犇，不过一番试探后还是被楼犇躲了过去，更是在一场大火后烧死了唯一的人证李逢，凌不疑并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好在还是有些收获，他在铜牛县牢里找到了程少商

原来程少商出城后就按霍曦妤的吩咐找到了人，在他们的护送下来了铜牛县，有了霍曦妤的手令和通关文牒，这一路上倒是顺畅，到了铜牛县之后程少商认为此案的关键还在李逢身上，便想想办法与李逢见一面，可惜李逢已经被关在了牢里，她此行就是秘密行事，不想引人注目，不能直接让人提审李逢，无奈她只能假装偷了两个饼子，被抓进了牢里，如她所愿见到了李逢，同时也从李逢的只言片语中怀疑到了楼犇身上

在与凌不疑汇合后两人一同留在了寿春搜集证据，在李夫人的暗示下找到了颜县令及其家眷的尸身，也算是洗清了颜县令叛国的嫌疑，可等消息传到了都城左御史又不满了，口口声声颜家之事是程始所为，请求文帝处置程家人，并召回程少商一同受审，文帝当然不愿，最终在袁善见的建议下让左御史亲自前去寻回凌不疑和程少商，以便查清真相，文帝欣然同意的，顺便让左御史带回楼犇，他要论功行赏，尽管楼太傅言语阻拦，也没能让文帝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此时身在寿春的凌不疑二人查到了颜县令有位至交就是楼犇，二人也确定了此事就是楼犇所为，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让楼犇受诏回城接受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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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廷尉府大牢，程少宫拿着他那龟甲算个不停

程少宫：这卦象显示绝处逢生啊，阿母，大母，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程少宫兴奋的大喊，可萧元漪只是看了一眼就转了过去，程老夫人更是理都不理，程颂也是不信

程颂：你那卦象根本就不准，你还说我比嫋嫋先成亲，如今我，还没娶新妇呢，就要去见泰山神了，可怜我的萋萋啊，我的萋萋……

程颂悲伤不已，喊个不停，刚好此时牢外传来了万萋萋的喊声

万萋萋：阿颂，阿颂，阿颂……

万萋萋一路唤着，终于寻到了程颂这里，程颂连忙起身跑到门口，左右查看一番，着急问道

程颂：你怎么来了？

万萋萋脸上还留着泪痕，眼睛里也是蓄满了眼泪

万萋萋：我听见你喊我名字了，你是否也想我了？

万萋萋问着，一边匆忙抬起手扶住程颂的脸颊

万萋萋：快让我看看，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你看，你这眼眶都黑了

两人含情脉脉，程少宫看不下去打断了

程少宫：你想多了，次兄每天呼噜声震天响，没睡好的明明是我

可两人一个也没理他，万萋萋放开了程颂，低头垂泪

万萋萋：阿颂，你受苦了

程颂却是着急的继续刚才的问题

程颂：萋萋，你来干什么？还打扮成儿郎模样，赶紧回去

万萋萋抬头，眼角还挂着泪，接着回答

万萋萋：我未来郎婿在牢里，我能不来吗？我去寻了溱溱，她在禁足不能出来，但是她把她的令牌给了我，我拿着令牌可以进来见你一面

程颂却是急了，眼下程家福祸未定，他不愿连累万萋萋

程颂：谁是你未来郎婿，我家阿母不会同意我入赘万家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程颂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不忍再直视万萋萋，可万萋萋却急了

万萋萋：你，你上次明明说，你说你会把你阿母的话当放屁，全天下女子就听我一人的

萧元漪闻言抬起头来瞪了一眼程颂，但没有说什么，程老夫人则是在一旁偷笑

程颂此时也没心思去思考他阿母知道会如何，面无表情的看着万萋萋说道

程颂：我改主意了，我为人最孝顺不过了，你这女娘又凶又野蛮，女红做的比起嫋嫋也没好到哪去……

万萋萋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一把拉过程颂就吻了上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与程颂在同一牢房的程少宫哎呦一声就半闭上了一只眼睛，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在里面，程姎见此也急忙捂住了眼睛，却又忍不住岔开手指偷偷看一眼，萧元漪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万萋萋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目光，一吻结束后就要脱衣服，程颂急了，不过此时的急不同于刚才的急

程颂：哎，你干什么，这是廷尉府大狱，你可不能乱来，再说我三弟还在，你克制点

显然程颂想岔了，其他人也成功被他误导，程少宫惊讶的张大了嘴，一边微微转头，一边又用余光瞥个不停，连背对着身子的程老夫人都被惊到了，吓得捂住了嘴巴

不过并非如他想的那般，万萋萋褪去外套，里面穿的赫然是一件红色嫁衣，程颂震惊了，观望的萧元漪也震惊了，接着万萋萋散开了长发，郑重开口

万萋萋：我知道你时日不多了，从今夜起，我万萋萋嫁你为妻，此生不悔

程颂愣在了原地，不知所言，萧元漪同样大受震撼，而程姎则是满眼羡慕，程老夫人也是放下了手，眼中泛起了泪花

程颂忍住哭意，开口问道，声音却是有些变形

程颂：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家男丁都要被斩杀

程颂话音刚落万萋萋就接着开口

万萋萋：所以我才来这，若你不幸赴死，我替你守寡，一辈子不再改嫁，我万萋萋说到做到，若你还是不应，我便割发出家，一辈子不再嫁人

程颂还在犹豫，一旁一道微弱的声音已经响起

程老太太：我同意

所有人看向了声音来源，程老太太慢慢转过身子，再重复了一遍

程老太太：我同意，在程氏全家男丁即将被问斩之时，竟得如此忠义新妇

程老太太大笑几声，继续说道

程老太太：老身，此生足矣

接着又是几声大笑，对着万萋萋开口

程老太太：萋萋啊，我代程氏列祖列宗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程老太太说着竟是对万萋萋行了一个大礼

程老太太：只要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哪管旁人闲言碎语，今日我做主，允颂儿入赘万家

程老太太许是意识到他们即将赴死，难得的清明了不少

程老太太：萋萋啊，过来

程老太太将万萋萋唤道她的身边，双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还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递给了她

程老太太：来，伸手，拿着，大母给的

万萋萋：谢谢大母

万萋萋含泪道谢，正要收回去，却被程老太太一把抓住，让她一惊

程老太太：这可是足斤足两，收好了

万萋萋闻言不由得破涕为笑，再次道谢，程老太太也随着笑出了声，其他人也被笑声感染，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牢狱中难得有了生气，程老太太却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程老太太：元漪，这件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萧元漪猛然听到程老太太问自己的意见，有些愣神，可她这一愣神却让程颂和万萋萋紧张不已

萧元漪急忙回神，突然跪在了程老太太面前，说道

萧元漪：全凭君姑定夺

这次是程老太太愣住了，萧元漪一笑，万萋萋也跟着笑出声，其他人自然是跟着

程老太太惊讶的问道

程老太太：你竟不与我作对？

萧元漪笑着回答

萧元漪：君姑，以前，我们总是针锋相对，可如今看来，再吵再闹，也只有你我两人一直在挺程家，在为自己的儿女争取，我们是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啊，没有过不去的关

萧元漪眼睛已经微微泛湿，程老太太也是双眼含泪，笑着说道

程老太太：算你懂事一回，我也并非小气之人，你我以前的恩仇，一笔勾销

程老太太伸手想抚上萧元漪的脸颊，却僵在了半空，还是萧元漪主动伸手拉住了程老太太，两人同时笑出声，以往的恩怨就此烟消云散了，可见这次牢狱之灾对程家而言也并非坏事

而程老太太突然停了下来，又对着万萋萋说道

程老太太：但是，入赘的聘礼我还是要要的

万萋萋噗嗤一笑

万萋萋：早就准备好了

程老太太继续说道

程老太太：我与你阿母一人一半

萧元漪却拒绝了

萧元漪：不，全给君姑

程老太太闻言笑的更高兴了，牢里欢笑声一片，冲淡了一切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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