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鼻息间是熟悉的医院消毒水味,陈长安微眯着眼,看着头顶悬挂的药瓶,里面白色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留下,最终顺着针管进入他的血液。
看向窗户那侧,桌子上摆了一束鲜花,不过叶子边缘已经开始蜷曲,枯萎,鲜红明艳的颜色就像血液一样。
明亮的窗户没拉窗帘,所以温柔的阳光直接照进病房,在地上折射出窗户的影子,外面的树木也葱葱翠翠,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陈长安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容,而且这种情绪愈演愈烈,有种控制不住的趋势。
“哈…咳呵呵…哈…”他想笑出来,重生的喜悦带给他太多惊喜了,多棒的事,可一笑发出来的声音竟然如此难听,如同老妇人的咳嗽声,粗哑的不像话。
他伸出右手臂,紧紧咬住上面的肉,让疼痛麻痹自己,使自己冷静,没过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手。
重生啊,真令人愉悦,陈长安笑了,不近人情的动人心弦,他本来的长相就无比出色,在上辈子被人称为“上帝亲吻过的脸”,“上帝亲手雕琢出的艺术品”。
其实他们说的一点也没夸张。
陈长安愉悦地掀开了厚重的病床被子,拔了那针,针头无力的垂下去,管口还有药液滴滴哒哒的流下。
按住了手背止血,陈长安看了看他一直执念的双腿,试着动了一下,非常的自然,是自己的腿,由自己支配的感觉。
真好,不是上辈子那双腿,那双一到雨天就让他痛不欲生的腿,改变一切的那双腿,他恨的那双腿。
上辈子,一次学校集体出游,也是在高二这年,去爬一座远近闻名的高山,陈长安失足从山上滑落,从半山腰直接摔倒山底下,在掉落的时候,陈长安已经给自己下了定论,他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死就死吧,他本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更没有怕死的理由了。
可是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他没有死,而是断了双腿,那诛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吼,不亚于腐烂的滋味,他苟延残喘的呆在山底很久很久,看着自己腿上的血一点点一点点的流下,汇成一个小水洼,感受骨头一点点一点点破碎,直到老师同学们匆匆忙忙找到他,他生命还没有流逝干净,可情况也很糟糕,幸运的是他没有其他大碍,只是腿断了。
可是腿断了腿坏了,和死有什么区别?
他上的是艺校,一个失去双腿的艺人,怎么唱歌跳舞?怎么演戏拍电影?
什么都毁了。
养父母不情不愿地迫于舆论给他治了腿,一边又恶狠狠地责备他不小心,天天用目光凌迟他,怨毒地诅咒陈长安为什么不去死,死掉的钱比起治腿的钱,可是要少多了。
他们那样抠门心思狭小的人,怎么会真的对他这个养子好?
果然,那些粗制的药,毫不走心的药膏轮椅,还有那仅一个疗程的治疗。
陈长安目露嘲讽,他的腿,在他们手里,不废才怪。
养了四个月,虽然勉强可以站起,但是一旦用力就会疼,走路走不久就要停下来歇歇,腿上必须终日盖着小毯子,特别是阴雨天,那就是噩梦来临之时,腿上似有蚂蚁万虫啃咬,疼痛入骨,生生撕裂他的血肉的痛苦。
没有腿的陈长安彻底废了,他干脆不再去学校,因为养父母那个样子,天天责怪他费钱,一看就是不想给他交学费,养父还偷偷和他谈过,让陈长安不要再上课,与他一起去工地干活。
可他这残破的身子,如何干活?
陈长安真的失去了所有机会。
他彷徨也无助,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废人,没有学历,也卖不了力气,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后来在家当蛀虫当了一年,陈长安十九了,他终于成熟地知道再这样下去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他必须要拼搏了,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让养父母后悔,让他们嫉妒。他要报复回去。
于是十九岁的陈长安背上行李,毅然决然的往帝都走。
家里很高兴送走他这么个灾星,而陈长安也开始了他沉沉浮浮凄惨悲凉的一生。
再次回忆完这段,陈长安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向墙壁砸去,手指关节那里不出意料的流了血,可这点小痛又算得了什么?他真的好恨,好恨。他的一辈子,就断送在这双腿上了。
内心波动剧烈,系统慢慢出来了。
“宿主大人,不要让前世影响你的情绪,现在你还可以改变。一切皆有可能!!”
陈长安愣了愣,随机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啊,现在不是以前,他,真的还可以改变。还有无限种可能。
不过这不也算是挺好的吗,多活了一辈子,可以改变以前不想发生的事,以后的事儿也可以提前预防。
真是好极了。
想到这陈长安也不再纠结仇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缓缓走向了病房专配的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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