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严燃在背诵《出师表》，暴力与文学的组合，怪异极了，偏偏还被大家称作数学天才，怎么不去背公式，怎么偏偏跟陈浪野混在一起，欺负弱者。我使出全力，猛地推开严燃。严燃被我推开后，倒退几步，靠在了严灿身上。我喘了口气，大声吼道：“林泽森！他们在霸凌你对吧！你告诉我啊！我会保护你的！一直！一直保护你的！”我期待他的求助，脑袋里所想象的也是他求助的画面，理所当然的发展是正义虽迟但到。但接下来，他对我说的话，我至今仍记得，一字不差：“郑恺，你他妈耳朵聋了，我叫你滚啊！什么霸凌，在你看来是这样吗？分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明明是你被打了啊。”我困惑地说道，有些束手无措。

“明明是我呀。”常明打岔：“那个，郑恺哥哥，既然你认为我们在霸凌他，那好，我承认，他们就是在霸凌他，好了，现在你有理由和陈浪野打一架了，为了保护森森，还有善良的我。加油！呃，对不起了，朋友们，其实我是郑sir的内线。”

“霸凌还需要承认吗！”我近乎是在咆哮。

“眼见为实，你这么想，朝我出拳，就足够了。”陈浪野咧着嘴，很是嚣张。

联络完毕。常明扭起腰来，说这是向安戎之舞，灵感来自于向安戎挨打时扭扭捏捏的样子，还表示接下来逮住白迦茗就大跳特跳向安戎之舞嘲讽他。耍宝表演不仅于此，他还假装害怕地对郑恺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去揍个傻逼，郑sir该不会要逮捕我们吧？”

“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吗？”郑恺问道，眉头微蹙。

“该不会你也认识大名鼎鼎的‘疤老大’吧？”常明好奇问道。

“走吧。”陈浪野把手搭在常明肩上锁住脖子将其拖走，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想要再一次捣乱的话，那就跟上来吧……小明，别咬我手臂了。”

常明收起了自己的两颗小虎牙，问道：“不去叫森森吗？”

“想来的人自然会来。”陈浪野将空杯抛向垃圾桶，进球。

“森森，你继续约会吧，我们先走啦。”常明冲着林泽森喊道。

林泽森像是没听见，仍目不转睛地看着邹妍妍，同她聊天，同饮一杯奶茶。

严灿没有马上跟上去，他和郑恺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

郑恺感觉严灿变了，变得沉稳了，没有印象中的那么野蛮易怒。是啊，当时他是因为我踢了他的哥哥严燃，才那么生气的，就像严燃殴打林泽森，我才那么生气一样。郑恺又觉得陈浪野也变了，变得含蓄了，似乎记忆中的张狂已不复存在。这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其他事情，只记得那场事件后就没在学校里看到过他了。常明倒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有。郑恺收拾好作业，拿起那盒还没吃完的蛋挞，走到林泽森和邹妍妍旁边。

林泽森再次与他对上视线，两人依旧无言。正当邹妍妍张口要打破沉默时，郑恺放下蛋挞，什么也没说，朝着楼梯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回头看了邹妍妍与林泽森一眼。

“好像蛮有趣的。”邹妍妍问道：“森森，你不一起去吗？”

“我想待在你的身边。”林泽森轻声回道。

“那我们跟上去吧，顺便讲讲你为什么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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