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亓宁没有继续之前的盘问，伸出手捏了一把常明的脸：“和你差不多。”

“为什么要奖励他？”向安戎羡慕坏了。“宁宁酱也来捏捏我。”

穿过垃圾堆成的街，远处还有成堆的垃圾，不见游乐园的影子，可能就藏在其中。一路走来是直线，但却像视觉陷阱，以为尽走了弯路。乌带他们走到了一座并不宽长，只能四五人并行的拱门前，拱门上的磕碜招牌也说明了规模，没有前缀，只有塑料制的“游乐园”三字。数只乌鸦站在拱门上，发出嘶哑叫声，有几只飞起又落下。拱门内侧贴着彩色瓷砖，砖与砖的缝隙中霉斑横生。潮湿的风带不走腐烂气味。

向安戎捏着鼻子说道：“大元帅使用口臭攻击。”袁建张开嘴要说些什么。向安戎又说道：“深渊巨口。”袁建拳掌相碰，是想动用武力。

“小白哥哥，我可算知道了，你之前说话为什么这么欠揍，敢情是跟他学的。”常明说道。“正常人听了都想打他吧？”这话不动声色地煽动了袁建。

“宁宁酱来打我。”向安戎没等亓宁握拳就靠了过去。

拱门那头有个人影，手臂在动，背着光，众人看不清，也不知是在干嘛。近了瞧，油头中分八字胡，穿的衣服和朝戈差不多，但还算干净，他搓着手，讨好地笑道：“客人们好，在下王舜，招待不周。”又对乌说：“乌哥你也来了。”

乌用布把十来个面包打包成一袋，交给王舜。“我回去烤另一边的面包了，你照顾好他们。”说完便带着驴走了。乌一走，齐单瑾就从白迦茗手上拿过了棒球棍。

“乌哥你放心，我已经想好怎么带客人们玩了。”王舜从裤袋里掏出几张纸，一一递给他们。纸上写着歪斜的“门票”两字。但这并没有检票口，看来只有纪念用处。

“第一个项目是鬼屋，各位请！”

常明仰头看，大片灰云低压，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数只乌鸦盘旋，叫声此起彼伏，听得心慌。不管是什么，在这种环境下，看着都瘆人，更何况是刻意建得破旧阴森的鬼屋。一个人来这，胆小些，可能就跑了。几个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也不会特别压抑。鬼屋前的庭院杂草丛生，一棵歪脖子树上挂着被磨掉漆的秋千，所用的结是上吊结。向安戎跑过去坐下，结果秋千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并非坏了，而是结可伸缩。

这还没进鬼屋，白迦茗就怪叫了一声。常明一看，白迦茗手臂上有只黑褐色的大蟋蟀。白迦茗甩手，乱蹦，蟋蟀又跳了起来，跳到衣服的领口处，任凭他把身子甩来甩去，蟋蟀还是紧紧地抓住领口。白迦茗眼睛一翻，倒在了向安戎怀中。这一幕被常明当作了一场戏，他还想吐糟白迦茗演技浮夸。那只蟋蟀被向安戎轻易抓住了。

向安戎把白迦茗叫醒，骗道：“虫子已经飞走了。”然后把蟋蟀拿到他的眼镜前，给他看。白迦茗又晕了。向安戎又把白迦茗叫醒了，骗道：“不骗你，虫子真的飞走了。”白迦茗摇头表示不信，果不其然，他再次看到了虫子，又晕了。

向安戎吓完白迦茗后，拿着蟋蟀去吓常明：“虫子战术！”

常明伸手要接过：“我们比比谁抓的虫子更大只吧。”他对虫子也说不上喜欢，只是这时露怯，向安戎没准会做出更大的动作，比如把蟋蟀塞进嘴巴里，强迫他吃掉。常明可不指望自己欺侮过的人会手下留情，而他能做的唯有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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