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絮悠悠地摇着梨花扇,眸色比在方才还要黯淡了许多,她扬起头擦去眼角的泪水,恢复自如。
看着她心悦了五年有余的人与她自己的皇姐在一起谈笑风生,两人看样子还是颇为有情,她怎会不难受?就如同那锋利的刀子,一块块剜下了她的期冀。
尽管常嬷嬷不止一次劝过她放下之前的一切,那高高在上的离王与她这个不受宠的庶公主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可她却依旧如初。
毕竟爱了五年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下呢?
那年冷月悬空,雪意潇潇。
永安城人流如潮,捱肩擦背吗,男女老少,计以千外,众人看烟花、猜灯谜、观百戏。
可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公主又有什么资格去看灯会呢?
除了嫡皇子公主可以去参看灯会,其他后宫里的三千佳丽也是不可随意出入皇宫,更何况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公主?
灯会这一天,尽管没有去看灯展,可其他兄弟姐妹都有母妃的陪伴,可以在院子里踢僦跔,扔冰壶,可她程如絮却只能待在屋子里绣着自己不知道绣了多少遍的牡丹。
她凭什么?就凭她没有后台。
她绣累了,想要透口气,便穿着自己洗到掉毛的狐夾大袄去了御花园,本是让自己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她卑微到骨子里——
二皇子身后跟着些许宫人以及几个阿谀谄媚的兄弟姐妹走,趾高气扬地昂这头那眼神似是要将程如絮踩在脚下摩擦一番。
“哟,四妹妹还有闲工夫来御花园?不怕寒气过了身子,依着四妹妹这冷不经风的身躯,怕是吹一阵就要倒下了。”二皇子阴森森地笑着,在他眼里,程如絮只是一个任由他人捏搓的待宰羔羊。
几个兄弟姐妹对视一眼,开怀大笑。
“是啊,一个没有母妃没有后台的人,在后宫里也就是个拖油瓶罢了。”另一个公主不以为然捂唇笑着,也顺着二皇子的话附和着。
程如絮面红耳赤,不禁攥紧了拳头,随即眼里一丝凉意转瞬而逝,她那时只是一个没有关心的庶公主,母妃的死以及皇姐的病逝令她久久不可释怀。
只不过后来,那位嘲讽她的二皇子的外租家被抄家了,二皇子的母妃湘妃也随之打入寒宫,辉煌了前小半辈子的二皇子也来到了万物生机的寒宫,任由他自生自灭。
哦对了,还有那个嘲讽她的公主。
她的母妃是容昭仪,乃湘妃的心腹,湘妃被废后,也自然轮到了她。
程如絮后来的日子过得好多了,勉强冬季里有炭烧,她宫里的宫人添许了不少,后来甚至去了国子监,生活也渐渐滋润了起来。
两年后,她后来再度来到御花园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与自己的父皇对弈着下棋。
也许是他长相太过于耀眼,面带桃花隐隐透着海棠花的清气,她一眼便沦陷了。
这是心里默默地暗恋。
尽管常嬷嬷告诉她那是权高位重的离王殿下,又用不同的法子告知了他们不是一路人——
程如絮却依旧没有放下。
那年寒风萧瑟,冷月悬空,她遇到了一个她得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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