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

天气逐渐入秋变凉，学子们上课时也不会无精打采，聂怀桑正抱着一大堆书朝兰室走去。

“你搬这么多书不会累吗？”蓝绾帮聂怀桑分担了几本书后走到他旁边。

“一年又快过去了，我今年要是还不过乙等，我大哥肯定会打断我的腿的。”聂怀桑耷拉着脑袋。

蓝绾叹了口气：“我大哥也是啊，他和先生关系还不错，自然知道我的成绩更快些，要不是有大嫂从中间盘旋，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聂怀桑闻言，语气更丧：“你还有个温柔的嫂子……”

蓝绾眼睛一亮：“聂宗主也不小了，该张罗婚事了。”

聂怀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算了吧。”

蓝绾十分疑惑，聂怀桑继续道：“我大哥那样子，那么凶，有哪家姑娘敢接近他？”

蓝绾又拿了他一本书，随意翻开满满的曲谱。

“聂怀桑，你有没有好好学习？”

聂怀桑撇了眼那本曲谱，解释：“阿寒姐上次借给我看看，打算待会过去还她呢。”

蓝绾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抱歉啊，没搞清楚状况就……”

“没事没事，进去吧。”

兰室

蓝以寒穿着蓝氏校服，刘海大部分中分别到耳后，蓝色丝带系着一部分头发，长发垂至腰间，虽未簪任何首饰，但依旧不减姿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稳重早成，面色冰冷如霜，纤细的手指翻着书籍，淡淡扫过。

兰室内的弟子基本都散了，只剩下一小部分没事做的学生在闲聊。

蓝以寒看向窗外，下雨了。

她收拾着桌上东西，拿了两本书起身欲向外走，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她眼皮都懒得抬起，语气冰冷而又疏离：“让让，多谢。”

男子身着金氏校服，身后跟着几个小跟班，正一脸无赖地打量蓝以寒：“以寒仙子，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呗。”

不用猜也知道，说话的是金子勋，她心里涌起厌恶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却一样被堵住。

“哎哎，以寒仙子，别这么冷淡嘛，多笑笑。”金子勋朝她伸手，欲摸上她的发丝，却被蓝以寒躲开：“金公子，请自重。”

金子勋脸色黯淡下来，但依旧不肯放弃，身后的跟班在那起哄：“以寒仙子，子勋公子是好心，你就别这么冷淡嘛。”

蓝以寒紧握双拳，但自己在云深不知处随行并无带剑的习惯，否则，莫尘早就出鞘。

“蓝某还有事，金子勋公子劳烦让让。”

即便话已说得这么明显，但金子勋依然不依不饶：“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说着，再次朝她伸出了手。

蓝以寒当即打掉他手，眼皮抬起，眼膜中的冰冷厌恶及其杀意是掩饰不住的，她开始搬出姑苏家训：“云深不知处有家规不得惊扰女修，金子勋公子难道不清楚吗？”

金子勋的语气越发刁蛮骄傲：“你既然来了男修旁听，那与男修公子有什么差异？”

蓝以寒闻言嘲讽地勾勾唇角，看见这抹笑，他们以为势在必得，金子勋更是“自恋”起来，却没料到，下一秒她语出惊人。

“既是男子，金子勋公子都乐意，那这样看来，公子可真是有断袖之癖啊？”

“你！”金子勋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嘴巴气得发抖，可却不会怼人，只学了那不要脸的话术。

蓝以寒不想跟他再浪费时间，径直朝外走去，金子勋旁边一人呸了声：“装什么清高，平日见她对江晚吟哪里有这么冷淡？！”

听见这句话，金子勋脸上怒意更甚：“江晚吟……”

次日

想到昨日金子勋那副恶心的嘴脸，蓝以寒内心就一阵反胃，早上特意等蓝绾起来一起去，却没想到等她都快迟到了，无奈，蓝以寒只好自己走去。

兰室

蓝启仁正在讲一些课上的规矩，却被一个声音给转头：“先生，我来迟了。”蓝以寒低着头站在门外。

江澄和聂怀桑他们都认为蓝以寒早上告假，却没料到她竟然迟到了，百年一见。

“嗯，以寒，你怎么今日这么晚？”

“我……”蓝以寒不想撒谎但也不知道说什么措辞，只能干沉默。

“到！”

“到！”

蓝绾和欧阳琛一齐来到，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蓝启仁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看着蓝以寒，满脸无奈。想着让她进来，但看到他们两个又觉得认为不公平，于是冷声道：“哼，进来吧，下次再有，以后都站着吧。”

“多谢先生！”

蓝以寒点了点头，随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江澄上课时看她无精打采，写了张纸条：“你今早没事吧？怎么还迟到了？”

蓝以寒看着纸条，提笔落下：“无事，多谢关怀。”

可肚子还是出卖了她，江澄想起早上气得晚，食堂还有几个桃花酥未吃完，于是他偷偷塞给了蓝以寒。

“吃吧，我替你看着。”

蓝以寒看着江澄，江澄朝她微微一笑，蓝以寒掰了一小口尝尝：“好吃。”

江澄挠挠头：“以后都给你……”

还没说完，蓝启仁将书重重甩下：“说了没人听，考了又不会，金子勋，你刚刚在听谁讲话？”

“啊？”

金子勋看着金子轩，一脸难堪。

金子轩：“站起来。”

金子勋别扭地站起来，蓝启仁冷笑一声，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点子：“你说，刚刚谁在讲话？”

金子勋虽自己也在讲话，但蓝启仁这么一问，他将目光投向了聂怀桑和欧阳琛那里。

聂怀桑摇摇扇子咳了咳，似乎并不在意，但内心早已慌得一批。而欧阳琛如坐针毡，只能翻着书。

本想指出离得最近的那两人，却想起来了昨日的事，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最终将手指向了江澄那个方向。

被指的江澄与蓝以寒相对视，他站起身来，等着蓝启仁开口。

“江澄，你方才有没有讲话？”

江澄低头沉默良久，最终点点头。

“以寒。”被点到名字的蓝以寒站起身。

“江澄可跟谁在私语？”

蓝以寒抬头看着蓝启仁，面上浮现一丝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冷淡和从容。

说出来的话，却连蓝启仁都扶额：“以寒知错，方才确是和江公子私语。”

蓝启仁一时间说不出话，看着她了好久好久，最后重重叹息：“你和江澄，各去罚抄《雅正集》一遍吧。”

“是。”

两人异口同声后，转身离去。

蓝以寒刚踏进去，就碰见了金子勋，她转身想走出去，门却被关上。

“金公子，你究竟想干什么？”蓝以寒语气冷冽。

“没干什么，我喜欢你啊。”

蓝以寒轻啧了一声，脸上厌恶更甚：“喜欢？金公子的美意还是留给她人吧。”

蓝以寒想从他身边绕过，却被他一推向后踉跄几步。

“江晚吟就那么好？长这么好看跟谁不是去，怎么？你嫌我没他好看？”

蓝以寒：“金公子慎言。”

金子勋冷笑：“慎言？我说得没错吗？你不就是上赶着嫁去云梦吗？兰陵就那么不堪吗？”

蓝以寒气得发抖，却还是秉持着蓝家素养：“金公子怕是误会了，这么讲，到让人觉得金氏的家教有多不堪。”

金子勋：“听说你和那江厌离是闺中密友？怎么？和她串通好了，那么死乞白赖地攀着金家，却还要做出处处不喜金家的嘴脸，你累不累？”

蓝以寒一听到他说江厌离，内心怒火更甚，但教养让她克制住内心，只想早点离去，但金子勋下一句话让她多年来的素养都弃了。

“还是说，你们蓝家就是这么恬不知耻？让你这样一个美人去接近江晚吟？”金子勋的手刚要摸上她的脸，蓝以寒本想使出内力，一双手却抓住他的手掌掰弯。

“啊啊啊——疼呀！”

未完待续

2024.1.22.周一.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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