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

下次？！玫沉默片刻，抿唇尬笑。沙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挠了挠头，舔了舔唇角，脸上带有歉意

沙曼：说错了，没有下次

玫：……

沙曼：抱歉

玫摇头，从战服内侧的口袋摸出储存器。运气很背，刚来这里就遭到了地震和雪崩，找到他们的定位坐标点又碰上了群居雪猿，暴雪丝毫没有要减弱的意思，白茫茫地一片不好动武，雪猿体毛旺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敌暗我明……好在带来的物资和食物没事

欧阳零将身上的冰雪抖落，视线落在洞口，眼神冰冷。凯风看出了什么，想上前一探究竟，身旁的蓝发少年扯住他的袖口，启齿道

欧阳零：不用看，是雪猿

凯风收回视线，轻轻点头。不要打草惊蛇的为好，它们还算有脑子，没轻易进洞，一大群围在周围。他们出来是配备了风雪护目镜，但从数量来看，敌众我寡……讲天时地利好像都不行……

珠穆朗玛峰这地形，确实有点意思

凯风：什么时候出手？

欧阳零：先让他们补充好体力再说

欧阳零指了指边上围聚着篝火的勘探队，每个人手拿包子一脸满足

欧阳零：啧……拉垮，PRC什么时候放任收这种废物……

凯风：这几年确实是松了点，不过已经有消息在传了，要不了多久，组织上面会来一次彻查

当初凯风加入，PRC出了名的严格，考核制度等样样达标也才过基础线，他们那代是黄金时代，在组织里是个人都耳闻的洛小熠、东方末、天乐、欧阳零、欧阳坤、安小达、路子园皆出那届，基本上各有出途，实力不容小觑

欧阳零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落到玫身上，刚才情况混乱，没受伤算她上辈子积的福气

玫正巧和他四目相对，朝他吐了吐舌头

玫：干嘛？

欧阳零：看你……命大

女孩秀眉微挑，扯了扯嘴角

玫：你很高兴？

欧阳零：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

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互不相让的互怼

凯风皱了皱眉，这两人就是另一对末画……想到这，亚马逊那里的营救计划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刚得知蓝天画不小心掉入亚马逊河，现在仍不知所踪

沙曼盯着手环，眸中充满担忧，一直等不到蓝天画主动发消息，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是祸是福……

凯风：没事，那里有东方末在

沙曼：……可是……他能怎么做？

凯风牵起一抹笑，摇头

凯风：不清楚，他本事大着。蓝天画会被找到的，我们行动上付诸不了什么，过多担心只会徒增心理负担

沙曼：……是有道理……害

过了一阵子，雪渐渐小了起来，外面白茫茫一片，看得沙曼不亦乐乎。她踏出洞穴，外面没有什么异样，早在半小时前就没有雪猿的动静，八成是去了别处，勘探队的成员拿起组织增援的装备，开始新一轮登山。进度实在是慢，凯风和欧阳零决定加快脚步，没多大事情不停留过多时间

随着高度增加，温度越来越低。团队中唯二的两位女孩都冻得发抖，呼出的热气三秒钟结成了小冰粒

沙曼：……其实……雪也没那么好看……

玫：唔……冻死了——

眼看不怕寒的两位领头人越走越快，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从十米拉到了五十米

沙曼：我去……落了大部队那么远……咱们要破纪录了，再这样下去一百米不是问题

玫抬眼看向前方，忍不住吐槽

玫：啊西……他们赶着去投胎？！

雪又开始大起来，在前的凯风和欧阳零察觉到什么，同时回头。身后是一整支勘探队，一人没少，勉强跟得上他们的步子，沙曼和玫没了踪影，后面的世界白茫茫一片。黄昏以至，凯风看了眼自己的手环，上面显示着目前所在海拔4378.5，原来……短短时间，已经追上原轨迹了

两人停下，勘探队的成员也纷纷站住脚喘着大气

“今天走到这吧？”

“是啊，队长……兄弟们都累了……”

……

欧阳零瞥了凯风一眼，提醒他发话

凯风沉默片刻，很快启齿

凯风：你们继续，去找个洞穴蹲着歇息

“那队长你们？”

凯风：我们找人

不说不知道，一说勘探队的人才知道两小姑娘走丢了，返程太危险还消耗体力，最后都决定继续向上找休息地

凯风：找到后把定位发给我们就行

几句话叮嘱完，便同欧阳零往回跑，两人开启护目镜的搜索模式

此时的沙曼和玫蹲在一块耸起的岩石旁，两人瑟瑟发抖，就差抱团取暖。空旷地带，火点不着，猜想已经落后几百里了……

玫：……沙曼，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沙曼：……我也想知道

没来得及想更多，两件冲锋衣直接盖在她们头上

玫扯下后仰起头，欧阳零在她面前蹲下。好看的脸放大数倍，让她以为冻出了幻觉

玫：曼……我一定是出幻觉了！唔……居然看到了闷骚男！那么阴魂不散……

欧阳零一阵好笑，伸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欧阳零：暴力女，被冻傻了？

玫：我去……连说话的语气都和他那么像……

靓仔语塞……

欧阳零：你没看错，我回来找你

我回来找你……

玫吸了吸鼻子，有点憋屈，这么有实力，干脆别回来了，她谁啊她？在他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还忘了，呵……呵呵

看她眼角泛红，欧阳零干咳一声，捧住了她的脸，知道她怕冷，没想到这么怕……组织的恒温战服都奈何不了她

玫：你干嘛？！

欧阳零：对不起

玫瞳孔微微放大，越发感觉这是幻觉……听说人死前会想到自己最在乎的人和事，难道这是……

玫：你说什么？

欧阳零冷不伶仃地看着她，毫无波澜地重复了一遍

欧阳零：对不起

……简单一句，玫承认了，这是现实

欧阳零：把衣服穿上，我背你走

玫：那你怎么办？这件冲锋衣不是你的战服吗？

欧阳零：不冷，不想穿

玫：你骗人……我不穿！

欧阳零：乖乖听话

玫：唔……可是……你会冷的

欧阳零：呵……要真在乎我，就不要让我操心。你这副瘦如骨架的样子，防寒能力也是够差的。怕我冷，先好好吃饭再说，否则一切免谈。穿上

玫：……

玫不为所动，下一秒欧阳零亲自动手，无视她的挣扎将冲锋衣套在她身上，并背起了她。毫无负担……啧，太轻了，下次要多喂点

转头看向凯风，沙曼在风雪中迷迷糊糊的，状态比玫还差，像是睡着了。灰发少年抿了抿唇，身上脱得仅剩一件内搭，用自己的衣物将怀中的少女包得严严实实，用力地掐了她一把，试图唤醒她

凯风：不准睡，听见没有？！

沙曼眼神迷离，看不见任何事物，只听见凯风的声音回荡在耳畔，身上暖暖的

凯风：曼？！保持清醒！

……

沙曼：我在……

凯风：你别睡，快到坐标点了，忍忍

再次睁开眼，场景已经转换到陌生的山洞内，沙曼起身，发现身上裹着很多衣物，篝火照亮了四周，她下意识斜眼看去，凯风坐在角落内包扎伤口，地上浸染了血渍

沙曼：凯风……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他身旁，眼中充满愧疚，凯风一身单薄，闻言抬头，停下手中的动作。沙曼拉开冲锋衣的拉链，要将厚实的外套物归原主，却被他制止住

凯风：别脱，晚上气温低

他的身上，有被冻伤的痕迹，下颚处有道正在溢血的伤痕

她摇头，执意脱下

凯风：我让你不要脱

沙曼：……

凯风：你发烧了，刚刚给你服过药，去好好休息

沙曼：……对不起，凯风……

沙曼：我体能太差，跟不上你们，才会让你受伤的……

凯风叹了口气，牵起一抹笑意

凯风：道歉我接受了，下次你这样我还敢继续

沙曼：何必……都受伤了……很痛

凯风：流血不流泪，无所谓

沙曼攥紧了衣角，还是把他的冲锋衣还给了他

沙曼：你就穿这件，不然我就把你所有的衣服都还给你

……

凯风：行

沙曼蹲下，拿起沾了药水的棉签，轻轻在他下颚处涂着，生怕弄疼了他，动作小心翼翼。两人近在咫尺，凯风没拒绝她的好意，静静地配合

沙曼：痛吗？

凯风：嗯

沙曼：那……我再轻点……

凯风：第一次帮人上药？

沙曼：嗯，对不起，技术不行

凯风：不会

诶……

沙曼：那以后……你受伤的话，不方便的地方就我帮你吧

凯风：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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