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一个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但有心里翻涌的各种情绪相伴，好像也并不孤独。

春天和秋天是没什么区别的——虽然春天有繁花，但秋天的落叶好像也不差。除了万物复苏带来的生物本能的“期待感”，；那么，阳光的温度、空气的味道基本上是一样的。

在洒满阳光的道路上走着，或许可以稍微慢一点。而此时左顾右盼，也不过是寻常景色；即便如此，也十分值得记念——来往车辆、买菜的老人、在铺子里打盹儿的女店主和抽烟的老板娘……凹凸不平的水泥地砖，在脚下，纷纷绽开了。鸟儿的啁啾就像广播里的背景音乐；依稀能听见长笛和口琴伴随着摇铃。

于是，想起那篇还没写到的命题作文——“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吴琪琪：嗨，一起回家吧。

余洲舟嗯，正好顺路。

虽然也只是这样寻常的同学道白，不用经年之后，现在就觉得十分温暖。

吴琪琪：这次月考成绩应该是全出了。

吴琪琪的声音显得十分冷静。这并不是她一贯的风格——所以令余洲舟一惊。

余洲舟这么快？

她尽量让语气也淡定些，然而内心早已打起鼓——脚步甚至都因为猝不及防的加快而紊乱了。

吴琪琪：是啊。最后出来的是物理，你没看见放学的时候大家都挤在班级前面电脑上轮着登录查分嘛？

余洲舟想，我还是回家看分数吧。这糟糕的智学网！每次看到那猫头鹰的图标就脑壳儿疼。

余洲舟一门一门地出成绩简直就是搞心态啊！

平日里，余洲舟看到大家围在电脑那儿查分，总是最积极参与的。然而这次，属实是挤不进人群了——尤其是那些男生，还是离远些的好。

余洲舟我还是回家再看吧，我饿了。

余洲舟只能这样无奈地回答。

吴琪琪：好吧。你目前还行吧？

余洲舟嗯，算是吧。

吴琪琪：我看你之前几次考得挺好的……唉，真好呀。

余洲舟之前那是莫名“暴走”了……这次大概率也就正常水平吧——如果物理不炸的话，大概就是在第二考场的水平呗。

吴琪琪：挺好的，真的。

余洲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包括吴琪琪今天的“反常”。于是，她试探地问：

余洲舟这次你应该考得不错吧？

吴琪琪：嗯，还可以吧。梁喻文帮我看物理成绩了，我这次总分748，大概可以进年级前八十。

原来如此。吴琪琪平时在年级二三百名，但最近几次也进入了年级前一百的行列。如果能保持的话，差不多就可以进一中了。

余洲舟对啦，今天你怎么不和梁同学一起走？

吴琪琪：他和傅皓不是都被朱老师叫走了么？

余洲舟哦，好像是。

今天中午朱老师叫走了班上几位数学成绩拔尖的男生，因此——傅皓没有和余洲舟一起回去；但余洲舟不知道，也丝毫不在意——除了他以外还有哪些人被叫走了。

余洲舟倒也是啊，他俩做什么都一起呢。

吴琪琪：嗯。真好呢……

吴琪琪好像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

吴琪琪：哎，我真的好羡慕你！

突然，她这样对余洲舟感慨。

余洲舟啊？为什么这样……

吴琪琪：你和傅皓，真好，真是挺“般配”的。

余洲舟可别这样说……我的成绩其实比他差远了！之所以现在看起来还行，也不过是因为初中的知识太简单，拉不开差距而已。真要论实力，那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甚至差好几层呀！

吴琪琪：那也总比我好！唉，我和梁喻文的差距比你和傅皓的差距大得多了。至少，你俩不出意外的话还可以在一个高中；倘若你去了文科实验班，你们还可以做隔壁班同学。不像我们……以后也很迷茫，不知所措……

余洲舟别这样想！你一定能考上江东一中的！这不，只要保持你最近的几次成绩，就足够了！

吴琪琪：好吧，谢谢你！

余洲舟你一定可以的！

余洲舟拍拍她的肩膀。

余洲舟你和梁喻文，以后肯定会一直在一起的！婚礼也要记得喊我参加哦！

余洲舟俏皮地眨眨眼。

吴琪琪：哎呀，想这么多干嘛……

肉眼可见地，吴同学的脸红了。但她的高兴也是写在脸上的，就差说出“借你吉言”四个字了。

吴琪琪：那么——你和傅皓的婚礼也要叫上我哦！

吴琪琪也俏皮地开了个玩笑。

余洲舟忍不住笑了。

余洲舟哈！如果是真的，你和梁喻文出一份红包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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