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第一次月考,是以初二的结业考试排名分的考场和座位。因为余洲舟的超常发挥,她恰巧就和傅皓同在第一考场。
第一场考试开始前,余洲舟拿着课本和笔记本在考场外头晃悠——她早早就来到学校了。在清晨的风里,太阳逐渐上升,金色的光影照到余洲舟躲着的柱子上面,掀起一个直角梯形;当然,也洒在余洲舟的发丝和瞳孔上。于是,它们变成浅褐色,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余洲舟将笔记本卷成筒状,倚在柱子后面,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发着呆。
不远处,逐渐传来一些同学的声响。
“瞧,那个就是傅皓的女朋友。”
一些其他班级的陌生男同学这样讨论她。
余洲舟是不喜欢这样被议论的;但是,她也觉得没什么争论的必要了。
以傅同学的“名气”,这所学校——甚至这座城市,可能已经没有人不认识他了。这丝毫不夸张——毕竟,所谓“十年一遇”的奇才的名号,都给他冠上了。尽管,是不是“十年一遇”还不知道——毕竟这座城市的保送生不少,且后生可畏;但大家既然都这么认为,那便是约定俗成的。只是这对余洲舟来说还是有些沉重了。中学生的无聊生活里,八卦和吃瓜几乎占据了日常精神娱乐的相当一部分——或者说“半壁江山”也不为过吧。那么,余洲舟自然就和傅皓一起“出名”了。
既然喜欢傅皓;那么,承受这样的非议也是正常且不得不接受的。不过,余洲舟不在乎。
沉浸在恋爱中,只会给人一种剥离感——这种感觉超脱现实,大概就像是在阳光充沛的夏威夷群岛,蜷缩着身体,沉在海面以下睡懒觉。耳旁只有缓缓而过的流水声,但它并不轻佻,而是厚重;背上是经过折射的温暖日光,它和温热的水混合在一起,构成一种奇妙的感觉。水,就像一层透明的屏障,将你与喧扰分开了;但又不至于完全隔绝。就像一位贤人,身处熔炉,审视人间。
不过,更加通俗贴切的形容大概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背对背靠在一起,坐在宇宙的虚空中。地球变得小小的,放在一旁”——就仿佛人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总之,无论何种感觉,都无所谓——毕竟它们平等地美好。
傅皓:嗨!
一声招呼将余洲舟从幻想的世界里捞了出来。不用抬头,便知道是傅同学——他的脚步、他的气息、校服有其独特规律的摩擦声和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这些都熟练地被余洲舟掌握。
与其说熟悉,不如说沉醉于这样的气息。虽然,此时还没有“上头”这个说法。否则,它一定会被余洲舟在日记本里用烂。
余洲舟哦,你来了。
余洲舟故作镇定。虽然期待的终于来了,但鉴于待会儿就要考试,她大概也不得不淡定;尽管,她觉得今天的傅皓也十分可爱——由于香香的秋季校服的缘故,他看起来更加亲近——相较于夏天的话。
今天也是日常想贴贴的一天呢!尽管,余洲舟只是故意绕着柱子走,似是相迎而又躲闪。他们嬉笑着逗闹了一会儿,直到同班同学走来。
张浩泽:早啊,洲舟!
余洲舟嗯!你复习好啦?
此时的余洲舟正拿着笔记本呢。她看向两手空空一脸自信的张浩泽。
张浩泽:尽人事听天命咯!
张浩泽摊手耸肩。
张浩泽:等这场试考完了,我得参加堂姐的婚礼。
余洲舟哦哦,捎个祝福,新人新婚快乐哈。
余洲舟随口应和。
张浩泽:话说你俩这大清早的,干啥哩?
傅皓:咦?我们讨论题目呢,还能干嘛。
张浩泽:呃,我是说,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傅皓:你吃没吃过关我们什么事儿啊。
傅皓被说得莫名其妙。
直到余洲舟敲了敲他、小声提醒:
余洲舟他大概是让咱俩不要“秀恩爱”?
可是——这种日常的说笑,大概不至于吧。
张浩泽:我是说,我狗粮都要吃饱了……我看你俩天天搁这撒狗粮呢!
余洲舟啊?有吗?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傅皓:啊?
三个人都一脸懵。
张浩泽觉得,余洲舟和傅皓整天亲密地粘在一起,情侣的名头早已坐实了;余洲舟因为顾虑被说“早恋”,第一时间只想到了“自证清白”;而傅皓则是并不回避“情侣”的说法——他宁愿视而不见;但是听到余洲舟说“普通朋友”,内心就有些介意了。
然而,这些各种各样的、繁杂的情绪都在考前15分钟的提醒铃中烟消云散了。走廊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背书的同学们也各自回到考场,只有窗外的树影还在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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