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升初三的最后一课,语文老师走上讲台。彼时,紫藤萝花早已凋谢殆尽;但留下大片绿叶郁郁葱葱,窗外树影婆娑,风来生姿摇曳,阳光斑驳明媚,室内宁静安详。这样的午后是很容易昏昏欲睡的,包括但不限于大家手里的课本歪歪倒倒、放弃挣扎的同学呼呼大睡、而勉强支撑的人们还在“烧香拜佛”。
老师让大家齐声朗读《关雎》。
王萱:真是烦死了啊,明明知道这个点我们都要困到破防,还让人朗诵,就是不让人睡安稳觉嘛。
王萱在一旁小声咕叨。
余洲舟春困,夏乏,秋盹,东眠。一年四季都有睡觉的借口。
张浩泽:可这样美好的午后实在是令人抬不起头吧。
王萱:不管了,姐们儿要先睡为敬!
余洲舟哎……你们啊。
其实余洲舟的瞌睡虫早就爬上身了;可一听到要朗诵《关雎》,她立马就不困了——当然不是出于对文学的热爱,而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余洲舟“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果然不出所料!那群瞌睡鬼,一念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开始发笑了!
王萱:快瞧啊!
王大妈猛地探出脑袋,贱兮兮地用胳膊肘捣捣余洲舟。
这下,傅同学周围的人都直往他那儿瞧,眼神直愣愣的,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王大妈瞧瞧傅皓,再瞧瞧余洲舟;傅皓的脸有些微红,但还是礼貌地微笑着,认认真真地试图继续念下去;余洲舟则害羞地低下头。
余洲舟哼,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王萱:诶,你生气什么嘛!
余洲舟我才不生气!
伴随着发笑的,还有一阵窃窃私语。虽然余洲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俩的姓名出现了N多次。
语文老师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切。
余洲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她,希图老师能够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然而——老师也停下了手中的笔,转身缓缓走到学生中间来——她微笑着看向余洲舟和傅皓,神情简直像是默许了儿女的一桩婚事。
同学们起哄得更加猛烈了。过了好一会儿,这群人才消停下来。
下课后,余洲舟果然去找傅皓。
余洲舟喂!今天上课的时候,你怎么没表示表示?
傅皓:表示什么?
余洲舟你说表示什么!
傅皓看起来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傅皓:啊,不会是《关雎》吧?不就是大家念两句诗嘛。这没什么大不了吧。
仔细思考,好像还真是。可是……被同学们开了N次玩笑的女当事人可不这么想。
余洲舟压低了声音。
余洲舟可是……这多尴尬啊!你怎么不澄清几句呢!
傅皓:为什么要澄清?
余洲舟看着木头一样的傅皓,又气又想笑。
他肯定是装的!——余洲舟这样想:傅皓对我有好感,当然不排斥同学们开我俩的玩笑咯。指不定他还享受着哩!
余洲舟为什么不澄清!……好了好了,真是算了!我说,咱俩是好朋友对吧?
傅皓:对啊,这不就对了嘛。身正不怕影子歪!
余洲舟行吧行吧!随便你!
傅皓一脸得意;可为了憋笑,他又抿住嘴,扭过头去。
真是掰不过你了!——余洲舟觉得,这场“博弈”,又是以自己的失败告终。总之,他看起来就是比自己淡定好多啊,居然想光明正大地“秀恩爱”……可恶!真不应该这样想!余洲舟思忖,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判定面前这家伙喜欢自己,即便再有把握,那也要先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吧。毕竟——一段感情里,先动心的人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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