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逐峰】绾孑琦莺

程虞：“余桧，今天你所做的，来日终究会还到你身上。”

程虞姗姗来迟，她在拍卖台上并没有看到顶层的雷毅，原以为以他的性格估计会看着余桧出糗才肯罢休。

不过这样也挺好。

余桧躲得算是快的，要不然足有一人宽百斤重的水晶吊灯，直接可以把它砸死在这里。

只是那只爆兽有点麻烦。

估计是因为余桧的关系，现在那阵扰人的噪音也消失了。

余桧：“程小姐，你这样只会让团长越来越不耐烦。”

余桧：“她想要雷毅，你又为什么非要和组织作对呢？”

余桧撑着拐杖站起，除了脊背有些弯和不知道被甩到哪儿去的墨镜，跟刚才几乎是没有区别。

程虞：“什么组织？”

程虞似是疑惑般眨了眨眼睛，淡金色的眸子里满是纯真。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刺向了余桧的颈侧。

程虞：“以后别乱说话，我不想你脏了他的手。”

余桧躲开了自己的手，程虞倒也不意外，只是就着这个姿势，耳语般在他耳边轻声提醒告诫。

程虞：“你忘了你的腿是谁弄的吗，还是你比较喜欢我的审问方式？”

三年前对雷毅动手后不久他的老底就被扒出来了，还因为这件事被折磨废了一条腿。

至于早打下凶名的审讯科科长，那就更不用说手段了，子川内部多少叛徒和被捕人折在她的手段上。

余桧：“你！”

察觉到有人前来，程虞立即又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腔调，轻轻拍了拍余桧的肩，哥俩好似的。

程虞：“张天昊？”

程虞回头就看见雷毅架着张天昊，有些茫然。

张天昊：“和好了。”

张天昊冲她没什么力气地一笑，雷毅脸色照常，看不出端倪。

她刚想鼓掌，却突然看到雷毅神色一凛，她霎时回头，发现刚才余桧站着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只渺小到如绿豆般的小虫子。

要不是她身上还留着刚才爆兽的爆兽能量，还真看不清。

余桧：“程小姐，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是什么情况可真说不准呢。”

余桧带着笑的声音回响在会场当中，雷毅突然感觉头有些昏沉，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拍卖场内七十人，连带着部分混迹过来的警方和程虞，一共是七十三人，而如今，几乎是每一个还在场内坐着的人头上都漂浮着一只小虫子。

程虞走近一些，那背上带着黑色裂缝的小虫子便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她手心当中。

狗屁的小虫子。

那是蝉。

正在蜕皮的蝉。

再看看场上眼神空洞无物的NPC，她突然知道余桧的目地了。

程虞：“雷毅。”

雷毅.卡奥斯：“嗯。”

雷毅抬眸看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突然在程虞脸上看到了一抹担忧之色，但那抹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情绪也在下一秒被很好地掩盖起来。

程虞：“接下来会不太安全，能把他带走吗？”

程虞隔空指了指半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的张天昊。

雷毅.卡奥斯：“现在倒轮上你来支开我了。”

两个人精明得很，送张天昊回去只是一个借口，程虞的真实想法雷毅不知道，不过也能猜出个大概——如今的爆兽能量只要出现就绝不可能善终。

况且很明显就是那些正在蜕皮的蝉在蚕食人的神智，这根本不是天然的爆兽。

……

雷毅把张天昊塞上他们来时“尾巴”开的车，想了想，还是关上车门迈步重新走进酒店，现在全酒店都被那只爆兽影响，他畅通无阻。

他这么无所忌惮不是没有原因的，爆兽能量自从流沙吊坠在他身上后就几乎是在排斥他，雷毅说不出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不由自主地扣紧了袖口处的袖扣，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一道悠扬含糊的男声，像是没睡醒——“小小毅啊，爆兽能量对你影响小是真的，但不是毫无波动，你注……”

雷毅.卡奥斯：“别告诉他。”

那男声沉默一瞬，开口时睡意全无。

“那你别把自己搞得太难看。”

再进入拍卖会的时候，已经快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程虞：“飞模式，绾孑琦莺，太阳射线。”

程虞把头发披了下来，眉眼间尽是严肃。

面前的爆兽足有两个成年人高大，它的蜕皮过程被打断了，原本能通过分解自己聚集更多能量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所以它现在非常生气。

突然，一阵高昂刺耳的蝉鸣响起，雷毅被吵得向后退了两步，头更疼了。

厄运魔蝉必杀技——诡音绕梁。

这个技能专门针对爆兽，只要是它声波能扩及到的范围内的爆兽在接触到技能之后会在一分钟内与主人断开交感。

专门针对爆兽的技能，按理说雷毅不应该被这个影响。

程虞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她兀然抬头，摸了摸身边的爆兽。

程虞：“抱歉了绾琦，你不能继续沉睡了。”

绾孑琦莺低低鸣叫一声，算是回应。

程虞：“绾孑琦莺，必杀攻击，沉默寂安。”

沉默寂安——瞬间剥夺爆兽能量，包括未施展或已施展完成的必杀技。

那尖锐的蝉鸣消失不见，连带着全会场的人如梦方醒。

他们面面相觑，宛若从噩梦中惊醒的蜉蝣，没有人关注到拍卖台上碎裂的水晶吊灯，也没有人关注到那落寞的身影，除了雷毅。

明明四周没有灯光，但她分明璀璨无双。

程虞很少会对外有这么直观的情绪，不知是不是因为必杀技消耗过多爆兽能量，她的脸色很差，抿唇不语，只是将领口处的纱幔攥得更紧。

是光看着就知道很难受的情况。

那只爆兽已经缩小，解除了爆变形态，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和程虞融为一体。

雷毅.卡奥斯：“我也可以叫它‘绾琦’吗？”

程虞抬眸，看到雷毅站在身前，为她挡去了那群NPC投来的目光，还试探性地戳了戳在她肩上飘着的绾孑琦莺，眼里是真切的喜爱和怀念。

想要收紧领口掩盖颈侧的手倏地一顿。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想要让雷毅离开了，他的爆兽赤铁狮王还没有苏醒过来，现在让他看到爆兽，会很心酸吧？

程虞：“可以的。”

雷毅如愿摸上了绾孑琦莺的头，就像当初程虞摸自己头发一样小心翼翼。

程虞突然笑了，眉眼弯弯，很温柔。

程虞：“不能光摸头啊，它还有翅膀呢。”

他顺着程虞的意思又点了点爆兽的翅膀，估计是看他太过谨慎，程虞笑得眼睛更弯了。

雷毅看着程虞，突然觉得三年前的事情就这样戛然而止也不是很难。

如果他不去追求那个真相，那这点温柔，就只是属于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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