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王爷,你是疯了吗?”柯脂胭震惊地看着这个身上满是伤痕的男人。如今这粗犷的手臂又徒增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瞬间破裂的伤口涌出血牡丹来,有一些恰好开在了床罩的灿烂纯白色雏菊刺绣上。
这是鲜明可见的一白和一红:不似半边天空铺满的灰棉花与死白的天,灰与白是层层分明的底色。
而这红与白,是抵死相依的缠绵。
“嘘……”完颜尉迟示意柯脂胭安静。
“公主,圆房后的女子,大多会在床罩上留下绯红。这便是我们圆房完事的证据。”
“这把珍珠刀是你随身携带的宝贝,你爹是个习武之人,定然会察觉这刀上的血腥。”
“你必须配合我一起,你一定不是真正心甘情愿被我夺走身子——你中意的是四王爷。而我也不想这般。”
“你要对你爹、对外、对外的所有人说——自己初次房事,因疼痛而割破了十一王爷的手臂。”
“公主,女子初次房事是极其痛苦的。”
柯脂胭彻彻底底呆住了。
从未历经人事的她对人事的感知一无所知,除了疼,那种和爱人彼此之间肉体和灵魂的交欢便是痛苦吗?
柯脂胭的沉思被完颜尉迟看在眼里:“公主,你只能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柯脂胭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刚才的柯脂胭,竟有一刻半刻想岔了气。
“王爷……”
“如何?”
“倘若同彼此相爱之人沐浴爱河,我和对方都会感到疼痛吗?”
完颜尉迟听到这个问题后,心里立马开始发软,内心终于开始隐隐的不安。
“公主,我不知道。”
……
即使止住了血,完颜尉迟的内心从某一刻起起源源不断地遭受到了密密麻麻的攻击。
这疼痛仿佛是致命的。
2楚莲醒来时已是巳时,他只感到浑身乏力。
他有气无力地检查着一下自己的受伤身体。行军最忌不爱护自己的凡夫肉体,一个小伤口甚至非常可能因为感染而要了自己的命!
楚莲前胸的伤疤倒是多亏了自身身体的顽强力愈合了一点,至少看起来没有之前的颜色殷红了。
而左脚踝的剑伤还在溃烂,幸好没有引来什么食肉的咀虫。
楚莲松了一点气,四下环顾着还算宽敞的空间。
楚莲清清楚楚地看到,墙上挂着只有北方狄族才有的巴仁果壳。
楚莲没有觉得此时此刻的状况极度糟糕:柯得金既不伤而抓王爷和自己来,就一定会牵系着个人或颜国的利益瓜葛。
楚非常担心十一王爷。
楚莲不知道柯得金会以什么方式胁迫王爷。王爷又是否有法子如何金蝉脱壳、“安全脱身”。
就在楚莲的内心像蜂蜜桂花糕被蚂蚁啃食时,门锁突然有了动静。
“是谁?”
楚莲警惕地问,时刻准备着出拳攻击对方。
尽管狄族不想杀死自己,可是楚莲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在这里真心好意对待自己。
楚莲贴在木门上听着对方的声音。木门的每一次颤动,门外总是会穿出一阵清脆了铃铛声。虽然楚莲看不见对方,可是他居然感受到对方的动作是那样轻柔。
是个女子?楚莲有些懵了,如果真是个女子,那她为什么会被派到自己这来?
这个身上带着铃铛的女子会武功吗?
楚莲有点恐慌,可是又带着几分下意识的好奇。
房间里终于灌进新鲜的北风。
楚莲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可那南拳仍分寸不移地落在对方鼻尖上。
怎么会有这么温雅的女人。
楚莲的的手拳不知该安放何处,因为眼前是个脸带紫色面纱、穿着青色衫衣的女人。
那衣服大抵是奴服,衣服样式非常简单。
“楚莲,你想打我么?”女人娇嫩的双唇迸发出温柔的话、楚莲的心忍不住发软。
四目相对那一刻,楚莲只看见对方好似来自安柔草原上蓝净的天空,她是一只毛发不掺任何杂质的纯白鹳鸟,此刻双眸是同爱人缠绵时的柔情蜜眼。
“你究竟是谁?”楚莲的拳头放下,女人轻抹了抹自己的鼻尖。
“如果我是风涯呢?”
只透过那双魅惑柔情的双眸,楚莲就深深地感受到女人的磁性和笑容。
“风……风涯?”
楚莲不敢相信地下意识退后几步,发出震惊的声音。
楚莲胸口的伤口突然被一种力量紧紧拉扯着,好像要把伤口结的新鲜痂捣烂。
年轻的女人幽幽地来到楚莲的身后,那极为纤细的腰肢紧贴在楚莲的腰杆,涂着寒花紫液的手指头熟练地伸进楚莲破旧的衣衫。
楚莲只感到心里颤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强烈地渴望着的他。
也许只有她……
楚莲仍陷入着错愕,女人却将要他的衣衫解开了。
梦中,楚莲见到一个眉眼弯弯、含笑戴花的女子。
“不要!”
楚莲用力地挣脱住了魅惑女人的压迫。女子被踉跄地推倒在地,身上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
楚莲清楚地看到面纱下女人紧迫的呼吸,好像这一倒能要了她的性命。
楚莲不知怎么呢就冲向女人的身旁,轻柔地把女人扶起:好像自己第一眼见到秋月天生可爱的样子,对着她含着温暖的笑。
尽管楚莲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可是他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对个头小小的秋月动心。
“啪!”
女人穷尽最后的力气,奋力地扇给楚莲一个巴掌。
楚莲本就白皙的脸皮下爆裂的毛细血管汹涌着。
“风……风涯!”
这一次,楚莲在瞬间就认出了故人。
她是独立的风涯啊,世间唯一一个最懂她的女子啊!
楚莲落下了眼泪,想要将风涯轻柔揽入怀中。
可是这个叫风涯的女子没有,她抗拒着。如同多年前她被禽兽侵犯时绝望地对视楚莲没有任何一丝光的眼神。
奈何楚莲疯狂的力气太大:此刻的楚莲只想补偿眼前的历经红尘的这个女人——她曾经是一个如月清透的女子啊!
风涯由强烈的抗拒变为情不自禁地感受着楚莲怀抱的温暖。
没人知道她究竟找了这个人多久,更没人知道她曾经如雷劈身的入骨之痛。
“滚!”
风涯悲痛欲绝。
可是,这一切终究过分奢侈。只让人把灵魂都砸碎成七零八落,永远丢了那一份滚烫的炽热。
她是多么喜欢眼前这个紧紧将自己揽入怀中的男人。她多么渴望这个男子能带他离开,带她去一个新的世界。
曾经风涯以为,只要楚莲愿意:他就能带自己去到彼此理想的桃源彼岸。远离所有的风尘苦旅。
不大的狄族房间里,楚莲发了疯似地搂住这个叫风涯——曾是他心头四月初车春的女人。
“对不起……”
楚莲任由怀中娇弱的女人不断间断持续的挣扎、和捶打。
任凭这个女人打在了自己何处的血肉和伤口,他都不敢不肯再放开怀中的女人。
“呜……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
风涯啃咬着楚莲粗壮脖颈至胸前的粗肉,一点点殷红在拉扯着两人的心。
“风涯,对不起……”
楚莲紧紧贴着风涯被泪水打润的脖颈,楚莲那轻柔而悔恨的话语似蚂蚁般撕咬着风涯的神经。
“从腐烂的那天起,风涯就已经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死掉了!”
对视着楚莲的是一双掺着深深血丝和泪水的干瘪眼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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