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斜开了一条缝,潮湿的晚风拂过流苏风铃。
床上的少女微闭着眼,眼底乌青,发丝凌乱,五官异常精美,如画家绘出的一幅美人图,让谁看到都会想起是睡美人三个字。
精致的鼻翼轻微的耸动着,呼吸凌乱又粗重。这份仓促放在别人身上不会显得很可爱,但放在这儿,却仿佛深海珍珠被放置在昏暗中依旧放出人造珍珠绝不能有的光晕
风吹的厉害了些,拂过少女的脖颈,仿佛按下了一个开关,让她猛的坐起,手紧捂住脆弱的脖颈,又触电般的松开,细腻如玉的肌肤上惊现一处怪异的伤疤。
很淡,如果没有那圈细密的针线缝合,几乎看不出。
凯莉无声的喘出口气。
门轻轻合上,老骨头睁开睡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凯莉小姐出去了?
月刃粉红色淡光划过,盘旋着飞向楼顶。
一双眼睛在漆黑的长廊中忽闪忽闪。冰晶特有的圣洁在夜中格外醒目。
如果此刻有人从窗户往外眺望,估计会被这幅景象惊得跌一个跟头。
一座冰梯通往楼顶,寒冷浸骨的雾气扩散在空气中,如一群萤火虫。
凯莉坐在天台边缘的栏杆上,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但她毫无惧意,魔女生来具有的残忍天性使她对危险地方情有独钟。
或许不是生来具有…
月刃静静悬浮在身后。
刚刚的噩梦依旧萦绕在眼前。白苏花割断咽喉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她头也没回,手向后一摆。
星标又狠又准的飞向安莉洁,却被某种无形的冰雾控制住,慢慢凝成冰块,坠下了地。
安莉洁凯…
凯莉:她真该死
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长度扭曲的疯狂凝在这4个字中,也像是忍耐许久终于发泄的恨意。
安莉洁愣了愣,没吭声。
凯莉似乎不需要回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凯莉:她真该死。
凯莉:她扯掉我的头发,切下我的手,把我的腿放在火上烤,又把我淹在水里。晚上就把我扔在其他玩偶的残肢里!
最后一句话尖锐的仿佛指甲在黑板上狠狠挠出的噪音,她越说越激动,突然又低下去,幽幽然然如同梦呓
凯莉:我已经死啦
她抬手摸向心脏的位置,却没感受到任何跳动,这个动作让安莉洁看到了她手腕上细细密密的针脚。
安莉洁双手合上低声说道,她出来的着急,甚至忘了带上柠檬头饰。
安莉洁神会保佑你的,只要我们虔诚祈祷,他会给予你新生…
凯莉:闭嘴!
凯莉突然抓狂,疯了一般扯出头发,声音尖的格外扭曲。
凯莉:在你们这些虚伪的圣女看来,只要没死就好,对不对?
凯莉:所以她割下我的头,又缝了回来,再割下来,把我的身体扯散,取走棉花点火,又把我的躯壳扔进去烧!都也不算什么,我应该宽恕她对吗?
凯莉猛地回头抬手扯下衣领,露出脖颈上的伤痕,笑魇美的如花。
仔细看看,就能看出来脸上的怪异,她每个地方都太标致了,精致的好像拿尺寸量过一样,压根就没有人类该有的瑕疵。
凯莉:所以我也剁了她的四肢,让她感受了一下被火烧的痛苦!
安莉洁白松苑案…
凯莉:没错~
凯莉忽的一笑,眼睛反射出狐狸般的狡黠和自得。
凯莉:圣女大人被吓到了?
凯莉: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的差别。
凯莉:高高在上的圣女,是不会感受到一个玩偶的可怜的。
风把长发吹得遮住了脸,连笑声都是支离破碎的。
安莉洁突然开口,声音如摇篮曲一样低缓,这种声线其实很具有说服力,好像她说的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安莉洁凯莉,过来点,你那儿太危险了。
凯莉伸出手扶着长发,又笑了起来。
安莉洁你还活着,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凯莉:死了不好吗?
凯莉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声音轻的仿佛唯恐惊醒了梦境。
凯莉:我做梦都想死呢
细腻的手冰冰凉凉地贴上凯莉手腕上的针线。
凯莉猛的回头,安莉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
安莉洁会过去的。
那双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安莉洁会过去的,我陪你。
凯莉眼中失了一秒的神,被安莉洁从天台栏杆上用力拽了下来,两人撞在一起滚到了地上。
下一秒。
她的唇贴上了她的
仅仅是一个巧合,也意外的令人沦陷。
凯莉仓促移开了眼,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把月刃都忘在了一边。
月刃:世界孤立我任她奚落~
窗户被人用力推上,老骨头殷勤的说道,凯莉小姐没冻着吧?
凯莉没吭声,飞快上床躺好,脑子几乎旋出了风,反复播着两分钟前的记忆。
最后停在那个仓皇结束的吻上。
所有委屈愤怒在把某人抱了个满怀后悉数消退,只留下意外的淡淡柔情。
生命中总会遇到一个人,惊艳了时光,又温柔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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