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最喜欢的,便是和阿秋躺在屋里小窗那张宽大的榻上,肩并肩地,锦缎似的青丝都像一副水墨画一样铺散开,像是片片鸦羽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不小心与阿秋的缠绕在一起,像是永远都不会分开
阳光也是细碎的光影,铺陈在少女恍惚举起的莹白指尖,白的几乎像是块剔透的玉。
少年总是爱一人坐在屋顶,清瘦的脊背笔直,红衣撒在青瓦上,像是落日余晖,勾勒出他清俊的眉眼。
只有阿秋不在时,寒江才会时有时无的想起他来。
“缘一。”
“嗯。”
“……”
沉默,片刻。
“缘一。”
“嗯。”
……
又是沉默。
“缘一。”
“嗯。”
屋顶上似乎总能听到他的回应,他总是有着极好的耐心似的。
门前的杏树环抱,斜斜伸向屋顶,清明深春,杏花零落,花瓣随着微风浅倦飘在少女铺陈在榻上的发尖儿,像仙子堕了凡尘。
缘一有时会折几枝儿漂亮的下来给寒江赏玩,尤带着破碎的晶莹晨露,像是易碎的琉璃。阿秋专门买了个很漂亮的瓶子,将杏花一枝枝儿的插在瓶中,精致的像画。
寒江总是看着那花在瓶中凋谢,花瓣零落殆尽变为枯枝败叶,最后慢慢被遗忘,仿佛是千百年间的过客,连点清浅痕迹都未留下。
她垂下眼睫,看着自己清瘦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阿秋被鬼伤了,在杏花零落的时候。
她满身是血,像是在她身上绽开的红梅点点,晕染在白皙的脸上,像是自地狱开出的花。
“姐姐,被发现了。”
被谁发现,我们彼此都知道。
寒江未见她如此慌乱过,那夜将她细细照料好,她提着洁白睡衣的裙摆,在月光照耀下映衬着莹白的颜色,突兀出现在屋顶,坐在了少年身旁。
相坐无言。
“缘一。”
“嗯。”
“你带阿秋走好不好?”
寒江是自私的人,和她哥哥一样。
可她总能想起秋子,小姑娘在她出嫁那日欢喜的给她织着嫁衣,说着什么白头不相离的傻话。
嫁衣是红的,和秋子的血混杂在一起,晕染绽放在寒江记忆中的最深处。
那是钝感的痛,舌尖儿混着不知名的涩意。
初觉不经意,再思便是噬人入骨般的无力。
阿秋会一瘸一拐的奔向她,像极了秋子不顾一切的奔向她。
可她只有一个秋子就已经够了。
……
少年不言,只是将羽织解下,轻轻披在少女肩上,带着依旧有些灼人的温热。
“天凉。”
他如是,语气温凉,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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