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2章

祭祀节是玉龙国的传统节日。人们为了纪念盘古和女娲两位创世之神，在每年的九月中旬都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以此来表达对两位上神的敬意，祭祀节也就此产生并延续至今。祭祀节活动的举办也在四大境域轮流进行，今年恰巧轮到了南宫城。至于有哪些活动，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变——全席宴、围猎大赛、诗词歌赋大赛、花灯会。愈是临近祭祀节，南宫城内热闹喜庆的氛围就愈加浓厚。

『玉龙国元首宫内』

刚从宫外赶回来的碧云禀告道：“元首，关于南宫少主、北冥二小姐和东方大小姐三人的谣言已是愈演愈烈了。”

“我知道。”玉凤应了一声，又继续道：“本宫昨日已命人查清楚了，与你猜测的一致，一个小宫女在本宫与问天谈话时在一旁把本宫说的话记了下来，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导致一传百百传千。”

“所以元首您打算怎么做？”碧云问道。

玉凤答道：“本宫已不准她再在宫内当差，将她调到了浣衣局，以示惩戒。”

碧云又问道：“所以是否要制止一下谣言的传播，眼下祭祀节将至，有这么个谣言四处流窜终归还是不太好的。”

玉凤听后眸光一闪，叫人捉摸不透，道：“不，就是因为祭祀节快到了，所以这谣言还得继续传下去。本宫会下旨澄清此事，但还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是为何？”碧云不解地问道。

玉凤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可曾见过铁心那孩子出席过全席宴亦或是其它四大世家及名门望族都需到场的场合？”

碧云道：“从未。东方大小姐自小不喜逢迎谄媚，人多的宴会从不出席。”后又问道：“但这些元首您不是已经默许了吗？”

玉凤答道：“铁心那孩子的性子本宫知道，本宫也确实特地准许了她不用出席一些宴会，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玉凤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玉龙国表面的繁荣之下是危机四伏，是各方的暗流涌动，近日的梦魇也像是在警示本宫不久之后玉龙国或有一劫，而本宫现在却越感身疲力乏。所以——本宫必须早做打算。”

听完此话，碧云大致猜到了玉凤想怎么做，于是问道：“所以，元首您是想借此次谣言驱使东方大小姐与南宫少主他们四人会面？”

“不错。”玉凤答道，“问天、阿雷、阿雪和阿孝他们四人的感情自小就很好，可铁心于他们而言却还只是陌生人，本宫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们相识并了解彼此，唯有如此——劫难来临之时，他们才能团结一气，保卫玉龙国。”

碧云道：“奴婢明白了，元首真是深谋远虑。前几日奴婢见元首还在为如何邀请东方大小姐前来赴宴伤脑筋，此番元首只需借谣言之力，东方大小姐自会前来赴宴。”

玉凤点了点头，道：“是啊，四大世家的孩子能力都很强，虽各有侧重，但当他们能够真正融合在一起时，任何劫难都击不溃他们。”

“可......元首就不担心南宫少主和东方大小姐之间会因此次谣言生出更大的嫌隙吗？”

“不会。他们都不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且以本宫对他们的了解，熟识后，他们将会是一对志同道合，并肩而行的绝佳搭档。”

“既如此，那奴婢便可向着手四大世家呈递邀请函了。”

『东方海阁内』

啪！——一道清脆的碎物声响起，琉璃玉盏此刻已碎了一地，足以看出碎盏之人是何等的愤怒。少女绝色的面庞因怒气添了几分晕红，与那散落至腰间的樱粉色长发相映成趣。

东方雄在远处就听到了屋内的声响，猜想东方铁心已然知道了谣言一事，快步走到房中，果然满地狼藉，于是遣退了房中所有的下人。“你这是作甚？”东方雄问道。

东方铁心埋怨道：“整个玉龙国谁人不知那南宫问天与北冥雪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元首这么做，是在故意叫我难堪么！”言语之中不乏怒气。后又不服道：“且那南宫问天究竟有何能耐，他要做的选择中凭什么可以有我？”

东方雄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怎得如此沉不住气，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东方雄继续劝慰道：“玉凤元首自你小的时候就很看重你，甚至让你有不用出席四大世家宴会的特权，况且她贵为元首，要你一个做臣子的难堪有何意义？”

东方铁心听后稍稍冷静下来，细细回想，元首确实一直待她不薄，断不会做出此事，于是开口道：“元首不会这样做，那便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想卸我东方铁心的面子，我必须弄清楚此次谣言的前因后果。”说完又补充道：“我不但要弄清楚谣言的前因后果，我还要向世人证明——我不比任何人差，包括他南宫问天。”

东方雄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话音刚落，东方海阁的管家王炳忽然来报：“阁主，元首差人给大小姐送来了祭祀节活动的邀请函，要像以前一样退回去吗？”

“不必了，”东方铁心说道，“这一次，我去。”

『七日后，元首宫右殿内』

祭祀佳节，全席宴为晚宴，设在元首宫的右殿里，除了四大世家的后人，江湖中各个名门望族的年轻人也都会前来赴宴，围猎大赛则定于次日上午在距离南宫城百里外的百狩山进行。

关于全席宴座位的安排也是十分讲究。元首是九五之尊，自是坐在最上位的正席；其下则是四大世家之人的座位，再之下则是其他江湖中人的座位，每个座位前都有一张青铜制的桌子，由下至上需上一小级台阶。

距离开宴还有一个时辰，大殿内已来了不少人。南宫问天西门孝北冥雷北冥雪四人相伴来到殿内。见到是他们几人，便不断有人上前来行礼问好，他们需要回礼，偶尔也会闲聊几句。半个时辰后，几人才终于从殿门口走到了二层的座位。

几人刚上台阶，就发现此次的座位比以往多了一个。西门孝率先开口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他用手指着其中一个座位，“那个位子，绝对是东方铁心的。”

以往的全席宴都只有三个座位，南宫问天坐在元首左前方，南宫问天的左边是北冥雷和北冥雪，西门孝则坐在北冥兄妹的对面。而这次，南宫问天的对面也安排了座位。毋庸置疑，能与他们坐同一层的，除了东方铁心外再无旁人。

北冥雪道：“她以前从未出席过全席宴，怎得这次突然......”显得有些担忧。

西门孝说：“这还用问，肯定是与这几日的谣言有关。”

北冥雷看向南宫问天，问道：“问天，你可有何打算？”

南宫问天的神色并无明显变化，好像此次谣言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只缓缓道出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一会儿，殿门外传来侍官的声音：“元首到——”殿内众人纷纷行礼。玉凤走到正位席后坐下，大声道：“各位不必多礼。”随后众人便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一声锣响，宴会开席，一群舞姬伴随着丝竹管弦之声开始起舞。西门孝瞥见自己左边座位的人还没来，不禁暗想道：“那东方铁心胆子可真大啊，元首在的全席宴也敢迟到。”

一曲舞毕，舞姬们缓缓退场。忽而，门外侍官的声音再次传来：“东方海阁阁主东方雄之女，东方铁心，到！——”话音刚落，东方铁心已踏门而入，在场绝大多数人从未见过东方铁心本人，自是将视线投向了殿门口。

只见东方铁心着了一身橙蓝相间的劲装，没有华丽却尽显干净利落，腰间收束的设计将东方铁心曼妙的身姿展现地淋漓尽致；眉间点缀着一粉色菱形印记，一头樱粉色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随着走动的步伐徐徐摆动。东方铁心一手执凤凰剑，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二层座位区。

东方铁心平日甚少露面，今日一出现便惊艳了不少人。北冥雪瞥见东方铁心的那一刻就被吸引了眼球；北冥雷也心下暗自感叹，除了她妹妹外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之人；西门孝一直以为美人是如阿雪那般的，今日却见着了另一种美。如果说北冥雪的美是温柔性的，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那么东方铁心的美就是攻击性的，给人以竹烟波月之感；一个女子时常在战场上厮杀，风吹日晒，却还能有着姣好的面容和皙白的皮肤，这倒是让南宫问天很意外。

“臣女东方铁心，拜见元首。”东方向玉凤行礼道：“臣女来晚了，请元首恕罪。”

玉凤见是东方铁心来了，甚是欣喜，道：“快不必多礼，你自小就不喜这种场合，你能来本宫已经很高兴，用不着计较这些，快快落座吧。”

“是，臣女多谢元首。”东方铁心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将手上的凤凰剑斜放在桌子的右上角。

南宫问天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她放剑的动作，不禁朝那把剑望去，这便是与他的天晶剑同为神兵的凤凰剑，二剑齐名，不知这把凤凰剑的威力如何，是否可比天晶剑。南宫问天正这样想着，东方铁心感受到了南宫问天观察凤凰剑的目光，抬头向他望去，与此同时，南宫问天正欲收回目光，抬眼的一瞬间，与东方铁心四目相对。

对视的一瞬间，二人倒是谁也没有回避。东方铁心轻挑双眉，颇有一番“挑衅”的意味在里面。南宫问天神色不明，似乎丝毫把东方铁心的“挑衅”放在眼里。

坐在东方铁心右边的西门孝微微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太对劲的气氛，以及双方谁也不服谁的“敌意”，但他可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菜虽然只上了一半，他已然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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