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

少年很浅的看了顾先生一眼，大致猜到了他这些年隐瞒的原因。

“作为科研人员，你是很失败。不过作为犯罪者来说，你已经合格了。”

少年的嗓音很浅，听不出什么情绪。要是洛星漓在的话，基本上就可以根据少年的嗓音判断出他很失望。

一般来说，这种主宅非常人能进。就算顾姓也不一定就能进得去，毕竟还是要分亲疏的。

顾先生对少年的了解都是暗地打听，明说的话还是没有星星那么强的通透力。

从少年的角度看去，顾先生似乎在肯定他的见解。少年偏眸咬下了腕骨上的黑色皮筋，随手把长发拢了起来。

“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少年指尖勾着笔，流利的写了一串数字。

那是少年吩咐曹林去办理的事情，需要留下记录的事情基本上不会由少年自己经手。

或许警署机关都没有想到，少年才是背后掌控全局的那个人。仅仅是用伪装出来的乖巧和温润，就欺骗了周围的所有人。

说是天生的伪装者和犯罪天才也不为过。

顾先生就算再古板也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看着办，那一串电话号码，还有那种不太确定近乎失望的语气。

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把这些彻底的理清了之后，他才确定了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全凭您做主”顾先生把腰弯到了标准的九十度，话语间的那种随意消失殆尽。

表明身份这种事，少年早已做过无数次。就连星星的存在，也是他设计好的一环。

小学妹学校里并不少，按理说是谁都行，但是在少年设计好了之后，那个人只能是洛星漓。

少年的计划很多时候都不是万无一失的，可能会出现很多变故。就像时队长来找他扮作变态杀人犯，这是很不可控的因素。

没有哪个幕后主使会自己下场来完成自己的计划的。可偏偏少年就是这样，先是借计让时队长走到他布好的那个陷阱，然后在时机确定的一瞬，撤掉陷阱下的掩饰。

眼睁睁的看着猎物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精心布置好的陷阱最多也就一种浅到极致的自我肯定。

那种做法太庸俗，不够精彩，也不够达成一项成就。取悦少年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击碎这个人发自内心的信仰。

从本质上来说，少年和其他的犯罪分子还真的很不一样。他享受的不是那种近乎肢解的变态感官。

他只给那个人两种选择，第一种是完全臣服，第二种就是毁了这个人。

就好比医学理论，他不需要知道这个事实存不存在，也不会完全失控。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犯罪，清晰到让人心生畏惧。带着温和又不容置疑的残忍，一点一点的捏碎人的三观，告诉你这个世界容不下你。

迫使人臣服，霸道又包容。

让人在回过头来，已经身处这个阵营之中，少年披着温和的面具，用最无害的语气断绝他人的后路。

让你不得不为他效力，直至深渊。

再将精心准备好的三观借助日常生活投掷进去。这简直比盗窃还要过分，可那些人都已是穷途末路，早就顾不得孰对孰错。

错误的三观就借此机会跑了进去，无法驱逐。偏偏少年还用着最温和的话语，蛊惑着人的内心。

这个体系中多少人成了少年的信徒，这个问题已经成了未知的谜题了，也无法深究。

细究的话，可能大部分，也可能寥寥无几。就算是寥寥无几，少年也毫不担心自己的信徒会跟随别人的脚步逃走。

他们已经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亲手放在了少年面前。

亲情、爱情、友情、还是自己的一腔真心，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些已经成了少年手里掌控他们的筹码。

少年已然成了他们的神明，一个能救赎他们的神明。这位神笑得很浅，用最柔和的语言勾着人们的心弦，让他们自甘堕落，成为最忠实的信徒。

这可能源于少年身上特有的伪装性，致使他从不担心下达的命令会空掉。

至少在那一刻，他就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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