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远处光芒连闪，已靠近皇城，苍狼便让鸿俊下来，缓慢站起，变回莫日根。鸿俊还在回头看李景珑，李景珑不知从何处弄了匹马，策马过来，抄了条近路追上两人。

阿泰：来了来了

李景珑：狐妖呢？

阿泰：我用火球伤了它，结果它逃进皇宫了

裘永思：皇宫重地，我们三个不敢冒进，这不等长史来了商量

李景珑：狐妖兵分两路，东市那只来吸引我们的注意，给那只创造救援机会，看来援兵在皇宫

李景珑：你们三个是故意放走那狐妖的

狐江夜可惜，它瞅准了咱们不敢在皇宫放肆，怕是不会再带路了，抓也抓不到，带也带不了路，要不是这是皇宫，我早烧了这里了

裘永思：阿夜，冷静，冷静

狐江夜哎

孔鸿俊：那怎么办？我的飞刀还在它身上呢

李景珑看了看狐妖逃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剑心道

李景珑：(不行，这光太微弱)

李景珑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耳朵却突然捕捉到一声极其细微的清响。夜间万籁俱寂，深秋虫鸣隐去，长安未起风，就在那遥远的近乎百步开外，一声清响尤其清晰，乃是狐狸躲在兴庆宫后殿屋檐上，飞刀触碰瓦片之声。

李景珑：(这声音)

李景珑：莫日根，借你弓一用

莫日根惊讶的说到

莫日根：这怎么能射中

鸿俊从小玩飞刀，自然知道有多艰难，先前李景珑说的声音，其余四人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但就算有，百步开外，鸿俊也绝无可能单靠听声辨物便一刀中的。

李景珑把剑插在地下，拿起弓放好箭瞄准。狐江夜倚着裘永思声音很小只有裘永思何在狐江夜旁边的阿泰能听到

狐江夜哦？看来长史会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技巧呢

裘永思把狐江夜往怀里靠了靠

裘永思：怎么？长史不能有自己的实力吗？还是说你羡慕了

狐江夜红着脸说到

狐江夜你…你才羡慕了，还有，不要这样，显得我很弱

裘永思：怎么会，我喜欢这样，你不喜欢吗？

狐江夜我…我喜欢…

狐江夜先…先办正事要…要紧

裘永思：好

阿泰听完这些默默觉得“裘永思真是厉害，下手这么快，就差✘✘了吧”

李景珑侧着头，努力分辨百步外的声音，少时他的骑射之术乃是百里挑一，亦常以飞将军李广之后自诩，奈何光阴流逝，多年受人白眼。他没有机会上战场，平日里更将表演式的射技，视作给达官贵胄看的耍猴戏，等闲不愿施展。

久而久之，一身技艺也早已不被人提起，李氏渊源无法自证，更成了长安的笑柄。

晋云躺在屋顶上，用嘴把那只飞刀拔出，李景珑专心的听着一举一动，晋云突然使劲的拔出飞刀，飞刀撞在屋顶的瓦片上，李景珑一射，射中了晋云的右胸，掉了下来，众人很惊讶

孔鸿俊：中了！

阿泰：中了！

裘永思：中了？！

莫日根：中了？！

狐江夜厉害

李景珑：答应了你会把飞刀找回来的

鸿俊兴奋的跑到李景珑面前抓起他的手还没几秒就被阿泰打断了

阿泰：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狐妖捡回来

狐江夜我去

说完跑向了皇宫的墙翻了过去捡回来又翻了回来

地上有两具狐狸的尸体，晋云蜷缩在地上

李景珑：我是不是该把你送到胡统领面前，让他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晋云？

小狐狸陡然睁开眼，却转过头去。

李景珑：晋云、荼英、紫莹。祖籍信阳，年方十六，同乡三人结伴来到长安，为谋一处安身之地。

李景珑：你若仅仅是一只天地间的灵物，修炼脱胎为人，一心向善，倒也罢了，我顶多就是将你逐出长安。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呢？

李景珑：尸体是谁的？说

狐江夜长史，你自言自语好玩吗？若是我躺在这，我会和晋云一样

李景珑：哎！我也知道，但还是要争取一下希望

裘永思：我看要么就把它杀了吧。

李景珑：结案罢，永思你写呈文，明天一早我去递交杨相。今日我们就先把它交给胡升，想必他已接获昨夜军报了，也算有个交代。余下的，让他自行处置罢，待会儿咱们各自出门走一遭，先把它关起来。

莫日根将那小狐狸关在一个笼里，搁在侧院，裘永思往笼子周遭贴满了符纸以防它逃脱，然而这举动纯属多余，这小狐狸纵然想逃，也没有力气了。众人围聚时，阿泰皱眉道

阿泰：它会相信么？

李景珑：将它送到龙武军去，再随时监听动向，比起在皇宫中大海捞针般地查一只妖，要简单多了。

莫日根：可万一没人救它呢？

狐江夜会有人救的，因为它是没用的棋子，为了不给计划拖后腿和暴露自己的讯息，杀人灭口

李景珑：没错，正如阿夜说的，会来的

龙武军，胡升面前

胡升：你说，它是妖怪

李景珑：是狐妖，就是你常去光顾的那位晋云

胡升：胡言乱语，李景珑，你

李景珑：信不信由你，这妖怪我交给你了，届时倚诗栏三女失踪案发，大理寺总会查到你身上

胡升还想在说什么，但又想了想

胡升：(我与晋云的事，知者甚多，若被大理寺缠上，少不了麻烦，若承认这是晋云，当着众人的面一斩，哼！)好啊，李景珑，从前还真是小觑你了

胡升走向李景珑，拍了拍李景珑的肩膀说到

胡升：行，大理寺若找来，便由本官解释

李景珑：下官告辞

说完离开了

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神秘人：两死一伤，晋云还被送去龙武军关押

说完神秘人使劲拍了桌子，扔出了鸿俊最后一把飞刀

神秘人：好一个驱魔司！

飞刀转了一圈又回到神秘人的手中

神秘人：若想要维持烛火不灭，便该剪去多余的灯芯，飞獒，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飞獒握紧了手

飞獒：我知道

驱魔司门口

李景珑：我和鸿俊去还猫，永思再去买些离魂花粉，其他人，按计划行事

李景珑看了裘永思一眼，点了点头，让鸿俊抱着狮子猫，跟自己离开。两人一走，余下四人表情便变得不一样起来。

莫日根：昨夜你们没看见。第二只三尾妖狐出现时，他倒是豁出了性命在保护鸿俊与冲撞进来的龙武军卫兵。一个凡人有这胆量，着实不容易。

阿泰：说不定，真能收了妖王呢

裘永思：就这一个案子，你们是不是言之过早了点儿？

狐江夜你们的目的是妖王

裘永思：…嗯，对，阿夜，你和鸿俊呢

狐江夜巧了，我是，但是鸿俊我就不知道了

狐江夜不过鸿俊好像还有其他事

莫日根：嗯？你不是和鸿俊一起来的吗？

狐江夜一起来归一起来，我…和鸿俊也有十二年没见了，只是来的路上正好遇见罢了

余下三人沉默了

阿泰：你们知道吗？前几日我都想走了！你们知道我有多绝望吗？啊？人生就不能有点期待吗？

赵子龙：你们仨原来是一伙的？

四人倒是忘了隔墙有耳，一瞬间都愣住，这下麻烦大发了。

阿泰：子龙兄，您喜欢什么样的鱼？我给您买一条去？

赵子龙吃着鱼食说到

赵子龙：那倒不用，我要戒欲修行，我们家鸿俊还得仰仗各位多照顾。今天的话，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不过阿夜，你也是来驱逐长安妖王的？

狐江夜不然呢？

赵子龙：但是……

赵子龙：大伙儿现在这么乱七八糟的，连抓个狐狸也不能一条心，又打算怎么对付长安妖王？当然除了阿夜

阿泰：哎，鱼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也是好心怕李长史受伤丧命……

赵子龙：众生平等，当年放生我的和尚说了，人也好，妖也罢，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是不是这个道理？

四人又一次沉默了

裘永思：确实得找个机会，我看呐，也不必瞒他了，不如好好与长史谈谈，大伙儿摊开来说。

赵子龙：帮鸿俊洗衣服去

于是拖着个搓衣板，架到井边，翻了鸿俊的衬衣衬裤出来，搭着开始搓衬裤。

三人被这么一说，不由面上发烫，当了这么久的驱魔师，见识眼界竟还不如一条鲤鱼，当即好生无趣。狐江夜则是，怎么了？

在往秦夫人府的路上，李景珑走在前，鸿俊抱着猫跟在后头，先去秦国夫人府还猫。

秦夫人府

一时间府上如迎陛下亲临，就差歌舞喧哗吹吹打打，众侍婢、小厮，欢天喜地地将那猫送到正厅外，管家把猫恭恭敬敬捧上主位，还加了个绮罗软香垫，又将翡翠食盒捧来，里头乃是海参鮰鱼等佳肴，另一个鎏金夜光碗摆好，亲手持和田玉瓶，注入清冽泉水。

那猫在驱魔司里吃了两天卤汁拌饭嘴里正淡出个鸟来，回到府上便大嚼大吃。简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无关之人：呵哈哈哈哈，夫人进宫了，两位先享用糕点

无关之人：请务必待秦夫人回来亲自道谢

李景珑：这只猫跑出去时，府上是否有客

无关之人：额，那夜贵妃，虢夫人，杨相到访府上忙的一团乱

孔鸿俊：真好吃

鸿俊刹那间已经把一盘糕点吃完了

无关之人：哈哈，这糕点所用的荔枝产自千里之外的高州一路跑坏了不少好马才使荔枝送到长安时，鲜味未变，所以这一盘糕点少说也要上百两，寻常官员可吃不到，小郎君若喜欢，等下我便派人送些到驱魔司

李景珑：(边塞上为大唐浴血奋战的将士，一个月不过二两银子军饷，倒是活得不如秦国夫人家的一只玩宠。若说这钱是祖上荫庇，旁人倒是无从说起，只不知这些花费都从哪儿来。)

鸿俊走向李景珑给了李景珑一个糕点

李景珑：我不吃民脂民膏

孔鸿俊：原来这叫民脂民膏，真好吃

李景珑：走吧

鸿俊听见李景珑说走吧，便跟着走出了秦夫人府，带他们出去了管家说到

无关之人：你这点本事，也就只能找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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