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则化身一匹墨似的牡鹿,踏空奔向雪崩后的平原大地,陆许被那积雪一冲,顿时昏死过去。 牡鹿低下头,鹿角上黑气缭绕,缠住陆许,将他从积雪中拖了出来。紧接着牡鹿现出人形,注视躺在地上的陆许。 两人长相一模一样,如同一对双胞胎般。 李景珑、莫日根和裘永思出了城门,拿了火把赶路,没多久就看见狐江夜为鸿俊开出的道路来,循着狐江夜的火焰一路狂奔而去。 李景珑怒吼道
李景珑:鸿俊人呢?!
裘永思: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夜为什么还要在快黑夜了
李景珑:他们是去追陆许了
裘永思:陆许又是谁?
莫日根:到时候在解释,现在是先找到他们再说!
裘永思咬咬嘴唇心道
“不要有事啊,我……真的想你了”
赵子龙已在鸿俊怀中睡着了,鸿俊足足驰骋近一夜,山峦、平原,到处都积着雪,流淌的银河连接了夜幕与大地,而这天地间无比安静
狐江夜飞在天上,凝重的当量这周围
狐江夜安静的…可怕
没有下雪也没有风,世界灰茫茫的一片,鸿俊只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没有边际里的梦里飞奔着。 前方一片白雾茫茫,鸿俊驰入雾气再驰出后,铺满白雪的平原又像一幅裘永思笔下的水墨画,四处皆是大块的留白,白得像纤尘不染的宣纸,唯有远方的山像被一点点墨氲开了般,淡得几乎与夜色同为一体
穿过雾气后,雪地上的马蹄痕消失了。 雾后是一片静谧的坟场,繁星渐隐,坟场边上有一座守墓人的小木屋,屋里亮着灯。木门虚虚掩着,鸿俊牵着马,狐江夜待在鸿俊旁边,他们不断靠近,听见里头传来刘非的声音
刘非:淖姬总喜欢说,殿下,您别再杀人了…
狐江夜为鸿俊推开木门,屋内,刘非正坐在一侧地上,陆许躺在床上,地下生起火炉,房中暖洋洋的,两人一同朝他们望来。 终于追上了,谢天谢地,陆许身穿一袭黑衣,和衣而躺,说
陆许:鸿俊!阿夜!
陆许扑倒狐江夜怀里,狐江夜来了个猝不及防差点摔倒,鸿俊招着狐江夜,陆许在狐江夜怀里蹭了蹭,狐江夜也高兴的摸了摸他的头
刘非:你们…怎么来了?
狐江夜担心这孩子,就一时冲动没过脑子就追来了
鸿俊坐到榻畔皱眉道
孔鸿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陆许抱紧围在狐江夜腰上的手臂,似乎不愿回答
刘非:我看他一路往西北走,像是要找什么,便捎了他一程,要么你再捎回去?
鸿俊谢过刘非,又问陆许
孔鸿俊:你要去哪?
陆许那表情颇有点黯然,指指西北方。狐江夜看了看西北方眼睛变成了竖瞳。鸿俊起初以为他想回家,可不是据说陆许的家已经没了么?鸿俊半晌得不到回答,只觉得这么夤夜出来,定有隐情,而他根本猜不到陆许的心思,只有等莫日根与李景珑赶到,才能问个仔细
孔鸿俊:明天我和阿夜陪你慢慢地走
狐江夜的眼睛又变回了原样,对着刘非和陆许说到
狐江夜等他们赶上,长史和莫日根在路上了
刘非:你们挤着先对付一夜罢,我守夜去
刘非推门出去,鸿俊追了陆许一夜,距离天明不到一个时辰,简直筋疲力尽,他把赵子龙拿出来,放到炉边,陆许终于离开了狐江夜的怀抱,躺在榻上,鸿俊和陆许挨在一块一同躺到榻上,说
孔鸿俊:可让我们好找
鸿俊抬手,摸了摸陆许的额头,躺在他身畔,说
孔鸿俊:别难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你难过什么,总之,都会好起来的
陆许仍在沉吟,看了眼鸿俊,鸿俊打了个呵欠
狐江夜好了,快睡吧,再不睡就没机会了
孔鸿俊:嗯
鸿俊本来就困,外头似乎又沙沙地下起雪来,寒风再起,呜呜声刮过木屋顶,风声与雪声有股催眠的意味。
刹那间白光闪烁,鸿俊感觉自己回到了驱魔司,四周杂草荒芜。李景珑正使一把智慧剑,在地上画圈
李景珑:别发呆,快画啊
鸿俊茫然四顾,见李景珑将一瓢血红色的颜料,轻轻地倒在地上
李景珑:往哪儿走了?
莫日根:遭了,下雪了
裘永思:阿夜的火应该不会因为这普通的雪而熄灭吧
那幽蓝色的火焰还在那烧着,就像幽灵一样漂浮在雪上
李景珑:走!
火炉生得正旺,鸿俊躺在榻上,闭着双眼
“绸星”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醒醒”
鸿俊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浑身难受,口干舌燥,全身发烫,被这声音叫醒时,他睁开双眼,看见一名英俊无比的青年男子坐在榻畔,以手背试自己的额头
鸿俊刹那忘记了雪夜也忘记了陆许,忘记了许多事,无数记忆纷繁错杂,涌入他的脑海,将他拽回了七岁大时
他挣扎着要起来,却一时头痛欲裂
女人的声音在外头道
贾毓泽:孔宣?星儿醒了?
孔宣:吃药了
孔鸿俊:爹……我头好痛
孔宣伸出手臂,把鸿俊抱了起来,鸿俊全身绵软无力,病得连手也抬不起来
孔宣:把药喝了
鸿俊十分难受,意识如一团糨糊,头痛得像有锤子在脑袋里不停地往外猛敲。叫道
孔鸿俊:我不喝药
狐江夜星儿乖,喝了药才能好啊,你这样子不是更难受吗?
鸿俊忍着不适喝了,然则一阵反胃,刚喝下没多久,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贾毓泽:孔宣!你又让他喝什么药?!
孔宣:退烧药!再这么病下去,明天怎么上路?!
女人容貌倩丽,却甚是疲倦,脸色带着一抹苍白,慌忙上前抱着小鸿俊,不住哽咽,泪水滚下来,淌在他的耳朵上。
鸿俊倚在她胸脯前,感觉到她的体温与身上的软香,那直觉仿佛深藏于彼此的血脉中,令他带着哭腔大喊起来
孔鸿俊:娘!
贾毓泽抱着儿子恸哭失声。孔宣却被母子俩哭得十分烦躁,起身吼道
孔宣: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狐江夜看着这屋子里的人都状态不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干着急
鸿俊被吓得一怔,药汤虽吐了不少出来,却终究发挥了剩余的少许药力,头不再痛了
孔鸿俊:景珑呢?
贾毓泽:景珑听说你病了,送了本书来给你。娘给你拿过来
孔宣:不要给他
贾毓泽没有听他的,狐江夜把这本给了贾毓泽,贾毓泽道了声谢放在鸿俊榻畔。书页尚未残破,贾毓泽又坐到一旁,小声说
贾毓泽:娘得去收拾东西,你困了就睡,听话
孔鸿俊:爹,我梦见了许多坟
孔宣:做梦。别怕,爹正忙着
孔宣:阿夜,过来帮忙吧
狐江夜好
三人便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鸿俊翻了几下手中书页,满脸迷茫与疑惑,看见最后一页上以墨笔画了个黑影,侧旁注解“天魔”。
房门突然又被推开,孔宣再次进来。小鸿俊抬头看,孔宣坐到榻畔,问
孔宣:看得懂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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