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昨日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只是粗略地看了看这里的环境，现在这样慢下来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荒凉。

有田地的也早就已经闲置掉了，房子到处都是灰尘，应该是这里的人生病后没有几个人再能打扫。

李阳注意到身边的人步子慢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周围。

被给我解释：“这里以前……并非是这个样子的。”

他走到一个杂货铺门前，讲门上悬挂着的铃铛捏在手心里面。时间太长，里面早就已经生锈了，怎么又能够发出声音呢。

将它摇了摇，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声音，李阳只得放弃。

“以前这里很热闹，虽然地方是小了点，但是邻里之间和睦的，让旁人看了都要直呼羡慕。”

“田地很久没有这样荒凉了，我在这里做官的时候啊……还经常有乡亲给我送一些时下的蔬果。”

我捏紧了挂在肩膀上的医药箱子的系带，不动声色地又来到了他的身边。

抬头看着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回忆着，叙述着。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才会说……”他沉重的看向我，“小兄弟，这儿可得靠你了。”

在这人还没来之前，自己不是没有找过江湖上面的那些医生。但都是无济于事，起不到斑点的作用。

确实，他和这些人可谓是一点联系都没有。但是之前自己年轻时的点点滴滴却是长存在自己的心里面。

世人对带兵打仗之人却是敬仰，但是让他们去接触，都是怕的。

所以百姓谈起他们，都说：好啊！替他们打仗，没人来威胁自己的生命了，这还不是好事吗？

谈及人品的时候，多半还是，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呐，冷血得很，靠近不得。

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对于当年这些人的帮助。李阳时时刻刻都放在自己心上第一位。

“大人叫我迟宴就好。”

“池……宴，这名字有点文雅了哈。”

“不愧是文化人。”

李阳今天没有穿那一身盔甲，因此看上去并没有昨天那么杀气腾腾。一身藏蓝色长袍衬托出他平日里面见不了的儒雅，倒是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知道他说话没有恶意，便也笑着应和。

“将军说笑了，就只是一个如不得台面的平民百姓。”

李阳也顺势笑了。

但是对于我这些话，却没有多么上心，能够被朝廷推荐过来的人多少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哪里有这人说得那么轻松。

我们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了这一处最大的宅子。

还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台阶前面，属实是有一些震撼到我了。

这里应该是大家平日里开大会商讨大事的地方。空旷的大厅全部都躺满了人。

这样的场景我只在年幼时跟随父亲见过一次。

“这病呐，有传染性，没有办法，我只能吩咐将家中生病的人抬到此处。”

李阳从包里面摸出两块布，让我学着他的样子将布捂住自己的嘴和鼻子，系在脖子上防止它掉落。

我凝视这块帕子几秒，伸出手来将它带在我的脖子上。

不等李阳给我带路，我先是一步踏进大堂中去。

这几日连着都是热天，暖烘烘的，平日里就算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都热得要命。更不要说现在那么多人躺在这一处并不太大的庙宇。

别说是人挤着人看着就很难受了，就只是每个人呼出来的气感觉都能蒸出气来。

所以站在中间，看着那些忙碌在躺着的人群中的士兵，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后背渐渐也染上了热气，抖了抖衣襟，想让那股热气赶紧消散，却只是无济于事。

蹲在一位老者的身边，我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只是一下就让我冷了脸。太微弱了，这位老人是看着并没有那么夸张的病情，或者说是没有其他人那样伤口已经溃烂到显现了出来。但就是这样的人，在把脉的时候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

刚刚自己看到他，面色并不是苍白无力，而是带着一些红润的。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

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子里面掏出针，沾着白色纸张包裹的粉末，带了一些气力，扎进老人家的身体里面。

过了一会儿，老人的身体上面慢慢浮现出潮红。却不是非常的显眼，要是李阳那个高度来看的话肯定是不可以观察到的，但是我离他离得是最近的。

是中毒！

几次开口斟酌着不知道怎么告诉李阳这件事。

天灾是肯定的，瘟疫也是肯定的。但是这其中居然还夹杂着不知道何人别有用心的下毒……还是那么大的规模。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其中会牵扯到多少人多少事，我们完全就是不可而知的。

看我表情实在是太过严肃，李阳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开口问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我缓和了一下心情，将那些东西收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为这个下毒之事。怕幕后之人在此处还是安插了眼线，不得不防备，于是我凑近了李阳说话。

“有人下毒……”

李阳皱起眉头，站直了身体，死死的盯着我。

是在跟我确定，若是下毒，这件事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我点点头，将刚刚那枚针小心翼翼地包在绣帕中。

“会是哪些人？”他呢喃着。

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便敛了脸色，跟之前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先出去吧……”

我们两人肩并肩走出来，来时的轻巧早就已经没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夹在我们两个人中间。

“可以确定吗？”

我明白他其实心里面已经是确定了的，但还是开口问了我。

我也回答：“千真万确。一开始我把脉的时候，那位老人家的气息就是十分的微薄，但是脸上却不曾出现半分的将死之色。甚至是心脏都跳动极快，这样的不正常点醒了我，我本着试一试，用针沾上了我特制的药粉，结果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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