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番外

马上入夜了，法尔卡斯的店也到了关门的时候。法尔卡斯正准备关店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法尔卡斯！”来人热情地向法尔卡斯打招呼。

“斯扎波先生？”法尔卡斯对他的到来很是意外。

斯扎波是一名看着有些年纪的皮草商人，戴着眼镜，蓄着浓密的络腮胡，穿着品质上乘的礼服，身材略微发福。他是法尔卡斯公会中的一员，也是法尔卡斯在公会里除了纳吉之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不同于纳吉先生旅行商人的身份，是个城镇商人，拥有自己稳定的店铺。

其实斯扎波并不比法尔卡斯大多少年纪，只是看起来年长许多，这当然与他的工作生活有关，他也和法尔卡斯一样是个痴迷于事业的人，早些年过度的操劳让岁月提前在他身上留下了本不该有的痕迹：白发，皱纹，还有发福的身材。不过好在，他现在不像以前那般拼命了。

名为斯扎波的男人好奇地四处打量着法尔卡斯的店内，赞叹道：“法尔卡斯，你刚来这里没多久，没想到生意不错嘛，店铺里装扮得这么漂亮。”

“哪里哪里，过誉了，只是我有幸被生意之神多留意了一下......”法尔卡斯腼腆地回答道，不过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又接着说：“啊不对，是主的眷顾......”

斯扎波有些打趣地对着法尔卡斯笑了笑，低声说到：“你刚到这里不久，以后可得注意点禁忌噢。”

“嗯嗯，我明白，不能提异教的神嘛。”法尔卡斯应和着，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

“那斯扎波先生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再过三天就是大马丁节了你知道吧？我们还怕你忙昏头了把这么重要的节日给忘了。”

“嗷，怎么会呢，当然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日子。唔...刚刚你说，你们？”

“对啊，公会里的大家嘛。我们每次节日祭典时都会在一起聚一聚。现在不是时候正好，你刚来这里没多久，这是个熟悉公会伙伴的机会，当然啦，他们也对公会里面那个新来的帅小伙很感兴趣，很想见一见。”斯扎波说着笑了起来。

“噢——原来如此。那到时候聚会的地点是哪？我要什么时候去？”

“差不多在祭典开始的时候你能到公会就可以，咱们要聚餐的地方离公会不远，你到公会后会有人带你到那里的。”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可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哦。”

“哈哈，放心放心，。”

“欸对了，法尔卡斯，你有爱人吗？到时候不妨也带上爱人？”

“说笑了斯扎波先生，你也知道我刚来这里不久......”

“是吗？啊哈哈哈哈。”

斯扎波爽朗地笑着，法尔卡斯也有点尴尬地陪笑。

“我还想着你这样年轻帅气还有钱的小伙子肯定很有女人缘呐。”

“啊...这个，是有不少女人来我这里...不过因为平常很忙，没什么时间去顾及这方面。”

“你小子真是惹我嫉妒，别说我了，公会那帮家伙，是个男人都会嫉妒你吧！”斯扎波先生又在拿法尔卡斯打趣。

“哎，别这么捉弄我了斯扎波先生。”法尔卡斯的脸上挂着为难，斯扎波见他这般，又是爽朗地笑着。

“那就这么说好了法尔卡斯。”

斯扎波交代完没有多逗留就离开了，法尔卡斯则目送着他离开。

“斯扎波先生的礼服真不错，回头要不要问问他是在那里做的呢......”法尔卡斯望着斯扎波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到了大马丁节这天，法尔卡斯的店关得比以往都早，其实很多店铺也都会比正常关门时间早，当然餐馆除外。城镇的居民们都对这一年一次的重大节日很是重视，一般在节日前十几天就会祭典的准备工作了。

法尔卡斯的店开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区，所以在祭典正式开始前，街道上，广场上就已经是沸沸扬扬的了，法尔卡斯出门时，正好撞见正在组织游行的队伍。队伍的领头，扮演圣马丁的那个人身着红衣，身材高大，骑着一匹棕马，正在指挥着队伍的组织。

法尔卡斯有点沉浸在当下节日的热闹气氛了，但他很快就记起了他出来这趟的目的。

“嘛，一会儿也能看到，得赶快过去了。”

公会距离法尔卡斯的店没有很远，法尔卡斯很快就赶到了那里，公会门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看到从人群中奔跑而来的法尔卡斯便向他打招呼：“是法尔卡斯先生吗？”

“是的是的！”法尔卡斯在拥挤的人群中朝远处的年轻男子回应到。

“斯扎波先生先到酒馆了，因为在忙点餐的事情，就让我来接您了！”

稍微费了点力，法尔卡斯终于从人群中挤到工会门口了，他礼貌地向年轻男子道谢，这年轻男子腼腆，被法尔卡斯的热情弄得有些害羞，法尔卡斯也被男子的反应逗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奥拉就好。”

询问完姓名，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就急匆匆地赶去聚餐的酒馆了。

刚到地方，法尔卡斯就看到了忙前忙后的斯扎波，他一直在帮忙上菜，和店员沟通。法尔卡斯没来得及向忙碌的斯扎波先生打招呼就被奥拉拉着走了。奥拉把法尔卡斯带到了他们聚餐位置，那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都是法尔卡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哦——果真是个美男子啊。”其中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的人率先看向到来的法尔卡斯赞叹到，随后其他人也纷纷看向法尔卡斯，那群人的目光汇聚到法尔卡斯的身上，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法尔卡斯先生，来坐这里吧。”

奥拉领着法尔卡斯来到给他留的座位，法尔卡斯坐下后，主动向众人介绍起了自己。而他刚介绍完，斯扎波先生也忙完回到了餐桌。

“法尔卡斯！”

“斯扎波先生，辛苦您了。”

“哎呀，这有什么。对了，你跟他们自我介绍过了吗？”

“嗯，就在刚刚。”

“啊哈哈，那我省些力气了。”

斯扎波先生真是热情洋溢啊，法尔卡斯这么想着——看来他先前在工作上无处安放的热情都被他转移到生活中来了。

“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上齐了，酒水现在因为需要的人多，还要再等等。嘛，我也很尽力地争取过了嘛。”说罢，斯扎波先生打趣地笑了起来，他的脸上似乎总挂着笑容。

“那咱们先吃嘛，边吃边聊。这烧鹅再放一会儿美味就要逃走咯。”一人起着哄，随后聚餐的人们也接二连三地应和着，好不热闹。

“好啊，那咱们就先开吃吧。”争得了斯扎波先生的同意，公会的伙伴们就开始井然有序地分取餐桌上的食物。法尔卡斯也被这喜庆的气氛所感染，平日习惯粗茶淡饭的他也开始物色起中意的美食。

重头的当然是烧鹅，餐桌中央那刚出炉不久用华丽餐盘盛着的烧鹅，这只烧鹅似乎比其他餐桌上的都要大一些，表皮泛着诱人的雪白油光，当其他人撕扯着烧鹅的皮肉时，金黄的油水就顺着那人的手汩汩流下。

其实比起烧鹅的色泽，更让法尔卡斯在意的是烧鹅的香味。先是那依靠烧烤而迸发出的油脂香气萦绕在法尔卡斯的鼻尖；这种纯天然的来自动物身上最本真的油脂香不同于香精油，它的气味层次要比香料的香更加自然，醇厚浓郁，给他嗅觉带来的感受是更加丝滑柔顺的。

而紧随油脂香而来的便是香料的气味：丁香，桂皮，甘草，香叶......法尔卡斯本能地拆解着这股香味原本的构成，这些香料的香气与烧鹅油脂的香气似是在法尔卡斯的鼻腔中合奏着优美的旋律，其充斥着法尔卡斯的头腔，引起的“共鸣”让他深深地陶醉其中。

法尔卡斯也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快朵颐。

一群人就这么边吃边聊，餐桌上的气氛火热却又和谐，因为大家很多都是生意上的伙伴，也都一起经历过苦日子，所以他们的感情很深。

“对了斯扎波先生，巴洛贺先生怎么没有来？”法尔卡斯问到。

“啊，巴洛贺先生说是要忙公会里的事情，嘿嘿，他老先生说是这么说，他其实只是不那么喜欢太吵闹的地方，毕竟年龄大了嘛。”

“原来是这样......”

“诶，法尔卡斯。”一个名叫霍尔瓦的麦子商人，向法尔卡斯搭话，“你之前说你没有爱人到底是真的假的，像你这样的不像是缺女人的样子啊，不会是想对大家藏着掖着什么吧？”

“怎么会呢...因为平常工作真的很忙嘛...”

“我觉得是真的啊。”有个胖胖的，名叫弗尔多的鱼贩接过话来，“我之前其实有路过法尔卡斯的店，而每次见到他的店，那里可都是门庭若市。”

“门庭若市的都是些年轻姑娘吧！”吉斯，一个钱币兑换商语气略带调侃地插话说。此话也引来一阵哄笑。

“不过法尔卡斯确实有不少女人仰慕吧？你居然一个都没看上......”霍尔瓦又接过话茬，“你小子，不会喜欢男人吧？”

听了他这话，法尔卡斯则立马回以不失礼貌的调侃：“怎么可能啊霍尔瓦先生，你不会是因为嫉妒我想把我架去火刑吧？”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这事是不能乱说啊。来，我赔你一杯。”霍尔瓦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连忙举杯要给法尔卡斯赔不是。餐桌上其他人见此情景也开始说笑起来，有的也向法尔卡斯敬酒，也有赞赏法尔卡斯脑子转得快的。

餐桌上的气氛又快活了起来，而欢愉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的，法尔卡斯与工会的伙伴们吃完了饭又与其中二三结伴去游览了祭典，他在新城市的第一个大马丁节就这样愉快的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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