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温馨医院（2）

应照临点点头绕过一号床，帘子后面，两个女人正按住一个大着肚子的短发“女人”。

“别动！不就让你喝杯牛奶吗？我还特意给你热了下，不喝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考虑过孩子吗？！”

其中一名女人端着一个玻璃杯神情十分愤怒，另一名女人无奈的按住她的双手。

“你看，你就帮我们按住他就行，我来喂他喝”。

应照临没有开口拒绝，也没有直接上手帮忙，他看着床上女人恐惧绝望的神情皱眉，这个女人的肚子没有一号床的大，一号床的肚子把衣服都撑破了，露出薄薄一层肚皮，就像一个即将涨破气球。而她的肚子看上去尚还正常。

“不要，我不想喝”，这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却是从躺在床上短发“女人”口中发出来的。

“他是男人？”

“不然呢？肯定是男的啊，话说你站那一动不动干嘛呢，快来帮忙啊！信不信我去找你上司，就说你不接受病人家属合理要求”，端着玻璃杯的女人将杯子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应照临应言上前按住男人的手与胳膊，而此刻对方却奇迹般的安静下来。女人见状立刻端起牛奶灌进他嘴里，丝毫没有在意男人奇怪的举动，只当他是知道没有用就放弃挣扎了。被男人一直盯着的感觉十分怪异，应照临移开视线看向房间里的钟，还有五分钟就十点整了。

将空的玻璃瓶放回柜子上，女人满意的坐到床旁边的沙发上。

“你还不错嘛。我是他的家属，她是一号床的妹妹，后面有他不听话的时候你也来帮一下忙吧”，灌牛奶的女人拥有一头即使扎起也能及腰的长发，另一个女人则是披散着齐肩短发用发箍作为装饰。

应照临没有应答而是径直离开了房间。

竹亦璟打开灯进门后就找着贴有告示的地方。

“小哥哥，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女孩的声音稚嫩，她从老妇人的腿上滑下来蹦蹦跳跳地走到竹亦璟面前。

“不是”，竹亦璟直截了当的拒绝，在他转身时就看见了贴在门后面的告示。

203病房告示

1、每天晚上20：00至第二天早上4：00禁止在房间外面游荡。

2、每次的饭菜只要素的。

3、203的病人讨厌光亮，离开房间前记得关灯，谢谢。

“好吧，又是一个来找我爸爸的，真没意思”，女孩不满的撇嘴，“不过你偶尔也要陪我玩游戏哦，一个人好无聊～”。

“不过我的妹妹应该快出生了吧？她一定很可爱”，女孩咯咯的笑着，“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你说她会喜欢吗？”

竹亦璟沉默了，从小女孩的话语中他知道这里是男性怀孕，躺在床上那个短发的是一名男子。他看向那名男性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的常识告诉他人的肚子不可能被撑到这么大，大到不像怀了一个小婴儿，而像塞了一个蜷缩的十几岁孩子。要不是那个球前面的头转动，眼睛眨动，竹亦璟几乎以为他死了。

“哥哥？你说妹妹会不会喜欢呀？”女孩依旧不依不挠地问着，她走上前扯住竹亦璟的衣角，竹亦璟试着扯了扯，没想到女孩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力气却十分大。

“会的，她会喜欢你送给她的礼物的。只要是姐姐送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女孩高兴的跳起来，然后开心地走到床沿摸上巨大的肚子，“妹妹你要快点出来啊，这样我们就能快点见面了……”

“哎，她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妹妹呢，现在愿望就要成真了，所以会很激动”，坐在沙发上的老妇人笑着缓缓说道，“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儿子要吃饭了”，说完她就看着竹亦璟。竹亦璟这会儿才注意到墙上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点了。

他转身关上房间里的灯离开房间，一出门就撞上站在门口等他的应照临。

“怎么样？”

“这里的病人都是怀孕的男人，怀孕的肚子大的吓人”，竹亦璟想着房间里的情形。

“对，我这里有两个病人，一号床的肚子大概三个篮球大，二号床的小点，两个篮球差不多”，应照临大致描述了一下大小。

“两个？我目前只看见了一个，可能还有另一个在帘子后，我没注意”，竹亦璟跟应照临一边往食堂走去一边讨论。

两人进食堂时食堂里已经有许多人，食堂的窗口前排起了长队。

“先去给病人的菜那个窗口排队”，应照临领着竹亦璟向那条稍短的窗口走去，这条队是三条中最短的，却也是三条队中移动速度最慢的。

他们看见了排在另外两条队中的另外四人，不过六人相聚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硕大的食堂里挤满了人，却没什么说话声，他们就跟在队伍后面默默地排着。

等到两人站到窗口前时，透过玻璃可以看见五个穿着白色布满油污衣服的人在里面，三个盛饭的，剩下两个就在里面走来走去，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要点什么？”

站在应照临面前的人开口问道，他的头上光秃秃的，额间布满了皱纹，肥大的鼻子与他消瘦的面庞，干枯的手完全不搭。

在他面前放着四个大铁盆，它们与常人家里厨房用的一样，每一个盆上贴着菜名，盆里盛着所剩不多的菜，有红烧肉，番茄炒鸡蛋，酸辣土豆丝，清炒藕片，应该是两荤两素。它们看上去都很美味，而另一边整整齐齐码着数十个不锈钢的碗，每个碗里都盛满了米饭。

“我要这个，跟这个，每一个都来两份”，应照临看见了四个大铁盆上面贴着的字，但最终他选择了用手指。

男人没有回答，他默默用勺子舀了两大勺放到一个铁盘上，然后从下面空处端出来。这会儿应照临才闻到饭菜的香味，它勾着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让人不自禁的分泌唾液。应照临端过盘子，从一旁又拿过两碗饭，走到一旁。

那名男子又弯腰从一旁的桶里倒到，将剩下的酸辣土豆丝装进盆里。

“取饭菜的时候收收心”。

竹亦璟听到后严肃地点点头，他没有多问原因，只是觉得应照临做的事自然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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