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堂之事,自古就没有女人干政一说。臣以为,方少卿的事情应该重新商议。”
“陛下,臣以为,皇上刚刚接手朝政,理应以熟悉朝政为主,罢官封赏之事,当稍后再说。”
“陛下,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来此事应当在新帝登基之际处置,如今已过了一年,自然应当将朝中纲纪整治一番。只有朝堂肃清了,才能更好地统治江山啊。”
方京墨并没有光明正大地进入大殿,而是飞身躲在了屋檐上。大殿内的议事声她自然全部听到了,她自认没做过什么陷害忠良的事情,这些人是打算过河拆桥吗?
“方少卿一事稍后再议。之前的陈太傅一案,大理寺那边可查清楚了?”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打断了几位老臣的争吵。瞄了一眼左侧为首的烛宰相,他又收回了目光,视线下垂忽而飘忽。
“这……”
刚才还说得热闹的几个人瞬间没了声息。
这邢狱之事向来是大理寺和刑部掌管的,他们也不过是些文臣武将,对这些事情几乎不会过问。陈太傅一案比较特殊,他们多少有些耳闻,但在朝堂上议论此事,他们还是得仔细思量一番。
“回陛下,陈太傅一门被灭,是先帝下的旨意。当日事发突然,如今追究起来,线索大多已断,如今唯一的线索只有陈可茗一人。”
“我难道不知道这些吗?”
小皇帝默默地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这些人净说些废话来敷衍他。只是他不敢言语,只好微微弓着腰坐在上首。可底下的那道目光让他难安,总觉得股下生刺,战战不安。
“皇上,陈太傅一家已死。臣以为,无论是何原因都当给陈太傅一家厚葬。一来陈家三代皆是忠良,辅助先帝功不可没。二来此举亦可展示陛下之宽厚。”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若不是方京墨知道他之前的勾当,怕是也要对他感激一番。
“烛爱卿所言有理。那此案……”
皇上点了点头,对这个解决方法还是很满意的。
“不可啊陛下!”
李国公举着长笏就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正所谓赏罚要分明。何况,这与蛮夷勾结可是大罪。”
“相国公,陈太傅一家如今都已经死了,你还在这里追究他们的责任,请问意义何在?”
朝堂突然演变成了相国和宰相两党的争论现场。
如果这件事不涉及陈可茗,方京墨大可轻松地趴在屋顶看热闹。
“两位爱卿说得都有些道理,大理寺卿何在?”
小皇帝的一句话成功地打断了两位大人的争论。众朝臣也纷纷回头找起了大理寺卿。
“老王?”方京墨嘴角微跳,那人怕是还在和刘保值周旋呢。
老王,也就是大理寺卿王公,这是个有些慢半拍的人。虽然他在推演之事上很是擅长,但在其他事情上似乎都不太擅长。尤其是衣食住行。
老王吃饭大概要用半盏茶时间,穿衣服大概是一盏茶,出一趟门单是准备也要花去一个时辰。因此大理寺内的案件都是两位少卿在处理。
刘保值刘尚书和老王杠了一个时辰,却发现这是一团棉花,打哪里哪里就陷下去,但是打哪里哪里都不是死穴。
刘公很郁闷,老王很费解。
朝堂上因为找不到老王,小皇帝便借此遣散了朝臣。
这一出朝堂大戏就这样结束了。
方京墨锁着眉回了自己家。
那是一处简单的小木屋,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就在京郊外的竹林里。
“回来了?”
她刚进竹林,一道声音便从竹林深处传出。方京墨迅速落地,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恭敬。
“师父。”
面前的这位身高八尺,腰板挺直,姿态非凡。如果不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甚至会以为是个刚刚及冠的少年。
“人,可找到了?”
他的声音并不算好听,甚至有些沙哑得过头。只听声音你甚至会以为是树枝划在了木板上,咿咿呀呀磨耳朵得很。
“找到了。”
方京墨点了点头。
“如今的朝廷,可是看清了?”
“徒儿早已看清。”
“是吗?”
老人摇了摇头,似乎不太赞同这句话。
“一个女子要想在这朝堂立住脚,颇为容易的。武后登基,也付出了颇多代价。你为了这一个小小四品已然付出了太多,还不肯收手?”
“如果是之前,我就远离朝堂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陈可茗被牵扯进来,她得找出幕后真凶,最起码,将陈可茗摘出来。还她个清白,也换她一世安宁。
“看来,你也变了。”
老人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而后便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
“师父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方京墨抬头看向了对面的老人。
“是啊。早就知道了。”
老人点了点头,飞身就往远处的木屋去了。
方京墨紧随其后,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家。
“食材都在厨房,自己去找。难得回来孝敬一下我,可不能轻易放过你。”
进了屋子,老人的话也一下多了起来。
方京墨扬了扬嘴角就进了厨房。
这个小屋子虽然不大,却比朝堂分得的宅子温暖许多。
陈十七与万星落走了一路,也遇到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抢劫、偷袭、暗算事件,但好在一直没有遇到那位神秘的高手,加上万星落伤势恢复得快,两个人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陈十七与万星落已经到了昭州外的黎家庄。万星落遣了天涯前面探路,与陈十七在此多住了一晚。
“这不知不觉就到家了,可真快啊。”
万星落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儿。
陈十七瞄了他一眼却没有接话。
“怎么话都变少了?”
万星落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根本没打算理自己。
“对了,这边走。”
万星落一把拽住了陈十七的手,拉着她小跑着往附近的小巷去了。
“这是哪?”
看着眼前突然变得狭窄的巷子,还有些不适应。
“这里这里。”
万星落的声音忽然变得欢快了许多。
陈十七不明所以得就被他带进了一间小店。
店铺里满是果香,不浓不淡闻上去舒适惬意。
“小郎君,你又来了?”
掌柜的是个中年男人,一见万星落就热情得迎了过来。
“还是老样子对吧?放心放心。”
掌柜的熟络得就开始装包。
万星落笑着将一吊铜钱放在了桌子上。老板赶紧将手里的袋子塞给了万星落,又将找回来的铜钱塞给了他。
“每次都跟你嘱咐一遍。不要这么多。”
掌柜的说着就要推着他出门。
“哎哎,阿伯阿伯,你别忙。还有还有呢。”
听他这么一说,老板才停了下来。万星落就趁机溜进了店里。悄咪咪得伸手将铜钱塞进了抽屉里。
“这位是?”掌柜的这才发现万星落身后还有一位娘子,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我未过门的娘子。”
万星落笑着开口。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道:“那真是好了。大喜大喜。来来来,这些都带着回去尝尝鲜。”
掌柜的说着就又抓了两袋包好的果脯塞进了万星落怀里。陈十七已经习惯了他的厚脸皮,索性由着他胡说八道。拿到了果脯,万星落心情大好,哼着没有调也不搭调的小曲儿,晃悠悠走在大路上。
温释倾本是打算把孩子留在玉家,可玉轻沅说什么都不肯回家。没办法,他只好修书一封送到杜若川,期望家中长辈能够接纳这个可怜的孩子。
只是,温释倾在温家地位平平,说的话根本没有多大的分量,连着半月过去,他都没有收到一丝回信。他又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把孩子留在武林盟。
二人去而复返,将孩子的事情仔细讲述一番。盛盟主本是心生怜悯接纳了孩子。结果两个人还没下山就让盛盟主喊了回去。理由是,孩子认人。两个人刚走,孩子就哇哇大哭,怎么哄都没有用。
抱着抽泣的孩子两个人欲哭无泪。
玉轻沅只好同温释倾给万家堡修书一封,期待着万星落能回信。
万星落看到信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这烫手的山芋,终是落到了万家堡。昧着良心,万星落应允了。
温释倾和玉轻沅收到回信当即乐了,撒腿就往岭南跑。
时下,已顺着运河到了江南一带,许是听懂了几个人的对话,孩子又乖巧起来。白日喝了奶便昏昏大睡不哭不闹。
温释倾心情大好,又停留了几日寻了些当地的草药,身边的药箱已经不够了。
“温兄,你这箱子忒多了。”玉轻沅念叨着移开了拦路的箱子。
他又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除了药香就是淡淡的奶香,皱了皱眉,想起了那句“奶娃娃”。
温释倾收起了手边的瓶瓶罐罐,满意地码在箱子里。
“这些是我特意为小宝准备的。他的胎毒马上就可以清理干净了。”
玉轻沅思索了一会儿,指了指一边的孩子,“这是……小宝?”
话音未落,孩子的襁褓里就冒出了一个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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