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

两天的时间，段梧都用来暗查府里的人，可惜并无太大收获。

府上知道阵法的仆从他都探过，来同李御一样能感受出阵中阵的人都没有，何谈对阵法做手脚。

何况当年说是布阵，实则是将这这整个宅子都翻修了一番；真正的阵眼和手法，恐怕只有当初那位阵法师知道。

用完早膳，段梧就又去客院找了李御。

“今日就是小市，但愿能碰见个阵师。”段梧叹口气，此事毫无进展，他自然不能安心。

李御看向他，“不必心急，今日先去探探情况，待明日消息递来，怎么也得有点进展。”

“少主！少主！”张符的声音由远及近。

段梧和李御对视一眼，而后李御垂眸，端起茶来呷了口。

段梧则是看向张符，“怎么回事？”

“老爷说知道您和李姑娘今日要去小市，让我给您从账房又支了一千两出来。”张符理顺了呼吸才开口说，将一千两银票拿出来给段梧。

“辛苦你了，张叔。”段梧没有急着接那一千两银票，倒先从腰间的钱袋子里取出十两银子递给张符，“你别推辞，你推辞我也不收这一千两了。”

张符没办法，只得收了自家少主的十两。

段梧见他收了，又凑近他身边低声说：“替我看着点父亲，叫他别老劳神。”

张符点点头：“少主放心。”

李御在一旁站着，眼皮都没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猜测。

应当不可能。

李御将方才的猜测抛之脑后。

“段公子，请走吧？”

“马上。”段梧转头应了一声，随后又回头对张符做了个手势，让他先退开。

见张符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李御才走上前，“你和他关系如何？”

“？”段梧没想到李御会突然问这个，“张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之间关系自然很好。”

李御没说话，段梧在说完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她问的并不是表面的关系：“他是父亲的人。”

“那有些麻烦了。”李御迈步，“先去小市看看吧。”

段梧听李御的话，明白李御没说出来的话——不好问话了。

张符是这个府里的老人，更是总管，有什么事他肯定也知道一两分。只是他听命于父亲，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的事……段梧摇了摇头，也迈步跟上李御，不再往下想。

出了段府绕过落石巷就是这次的小市开设的地方，此时的小市已然是一副热闹景象。

“找吧？”李御看两边一字排开的摊子，脸上没什么情绪。

“还好只是找有天星草的摊子。”段梧同样看着这几乎人挤人的小市，不由感概了一句。

“段公子，你应该庆幸这小市只摆了一条街。”李御笑着瞥了段梧一眼，这一眼倒是把段梧瞧得一愣。

少女眼有笑意，仔细看就发现这笑意不达眼底，眼里仍旧带着平日里的冷色，格外矛盾——又格外吸引人。

“分开找？”李御的声音把段梧的思绪拉回来。

“好，结束后这里集合。”段梧颔首。

“收到。”

半个时辰后

两个人在进市口碰面，脸上都带了些凝重。

“没有。”

“没有。”

异口同声。

“真是奇了，怎么就没有？我都看了三遍！”李御双臂交叉环胸，身子斜斜倚靠在墙上，眸中含着疑色，“我可以保证离间楼的消息不会出错。”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段梧视线转向人流渐少的小市，“有人在我们之前，买下了所有的天星草。”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天星草也不便宜啊？”李御垂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等明天的消息了。”

段梧将视线收回：“倒也不是，我们还可以问问这些药贩，究竟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买走了这些天星草。”

李御站直身，点了点头，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还是分开问？”

“对。老地方集合。”

李御沉默一瞬，思考这“老地方”是不是太新了点，随后又想到段梧的雇主身份。

算了，雇主说老地方就是老地方。

李御点点头，两人身影又没入小市。

摊前

摆摊的人看李御瞧着摊子看了半天也没买，眼瞅着人越来越少，他忍不住出声问：“姑娘要买什么？”

李御只摇摇头：“你这摊上没有。”

老板急了：“你要什么？我这可还有东西没摆出来。”

李御故意顿了顿，才说道：“天星草。”

“你要天星草？那你不用找了。”那摊主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没有了？那我怎么向我哥哥交代！”李御脸色一白，将一个苦于哥哥压迫的妹妹形象演得淋漓尽致，“怎么会没有？哥哥说我必须将天星草带回去，不然他……”

李御眸子一转，眼里已经尽是祈求：“您行行好，告诉我哪里能买到天星草。”

“唉。”摊主长叹一口气，“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次小市都不会有天星草了。”

李御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脸上仍是惊恐害怕之色：“怎么会？！明明之前有人说这次小市必然有天星草！不然哥哥怎么会让我来买？”

摊主见李御的神色实在可怜，又说了句：“本来是会有的，可惜……”

“可惜什么？”

“早就被人买下来了，姑娘，实在不行，你就逃吧。”摊主无奈劝了句。

“不……不。”李御摇着头，快步离开。

摊主见她疯癫的状态，摇着头叹了口气，“造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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