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八

“他又移动新地方了。”

“知道了,你上次不是说他在逃难吗,移动很正常。”

我在试图理解情感却数次无功而返,好烦。

“都说日久生情,你想研究情感,长时间观察研究一个人不就好了?”

“为什么是他?我身边有那么多人。”

“第一,他是你在人间遇到的第一个人,并且与之共情;第二,你……"

我打断它。“说重点！”

"你们有缘."

缘？在妖间,这是占卜师才会用到的。自从它告诉我世无神明之后又日日对我洗脑,如今我不信神了,连上天也不信,什么也不信,不信命,不信任何东西,只信我自己,而非什么鬼缘分。

不过，这么长时间师父必定早已发现我们的失踪却不寻找,以他的能力定轻而易举,难道背后有何隐情?我看洛羊,总觉得它眼睛里有些讳莫如深,罢了,将计就计,按它说的做,让我看看有什么阴谋。

九

人,为何如此渺小而自大?他们总是相信可以一人以致天下太平,平天下战乱,相信朝堂上的决断可以救天下,相信仁义、道德、理想,坚信那么多可笑又虚无漂渺的东西,相信精神可以使事情发生改变。笑话!像道德这种东西,在妖界从来没有市场,成王败寇,这个人间的深奥道理是妖间的正统观念,只有胜者才会被歌颂、崇敬、赞扬,而败者只会被唾弃、不齿、辱骂.虽败犹荣这种话在妖界,不存在的。和妖比起来,人类那么渺小,却总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悲,可笑,在妖界,从来没有一只妖能改变什么的说法,若要有,几千年了，也未见一只妖出来平定妖界。妖心各异,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争斗,统一不了的。人间应是同理。哪有那么多高尚无私,多的是人心险恶。洛羊说我悲观,我只是讽刺地一笑,悲观?这么长时间我们见过的贪官污吏、强盗恶人、以怨报德、罪大恶极还不够多?我也想相信它说的“人性本善”,那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让这么多人奔向了恶?它有理有据地辩驳,我不想听。

虽然我承认自己没有非常了解人类和人间，但这个烽火连天的金戈铁马的时代（词是洛羊说的）显然不符合什么善良正义美好。大家都在为了一己私欲奔忙，什么正统观念克己复礼早就分崩离析，活下去才是正道，活得好才是王道。毕竟，人类的虚荣心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最贱的就是人命。这个时代杀死一个人和拔掉一棵草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生命的消逝见怪不怪，血里浸染出的官位屡见不鲜。

甚至，不如妖界呢。我闷闷地想。这样一个地方，充斥着死亡，杀戮和背叛。有什么好向往和留恋的？

十

我质疑了洛羊.我觉得它带我读的书中人的品格刻画太过美好,但现实中并不存在。它说肯定有,只是我们还没有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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