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深夜，A市，华灯初上，才是城市喧嚣的开始，高楼大厦里的格子间，纷纷被点亮，夜色朦胧、迷离，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我躺着漂浮着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只听见水声哗啦啦的流，氤氲的水汽在空气中弥漫而开，闭着双眸，手里端着高脚杯，里面有鲜艳的红酒。

我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在人潮涌动的市中心，看见了初恋南风的背影，他和一女人互相搂着腰，举止亲昵，像新婚燕尔般深情凝视对方，仿佛世界上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眼睛里只有彼此，时间也被定格在那一瞬间。

他们贴脸说着悄悄话，那嘴唇眼看，就要贴上去了。看到他们那们幸福，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不是滋味，当初如果没有作出那个选择，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想着想着，鼻腔里一阵酸楚，马路对面台球俱乐部的彩灯，闪耀夺目，像天上繁星般璀璨，也因我的眼泪而扭曲。

就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奇迹发生了。

一对情侣手牵手，在车水马龙的对面慢慢地走着，走着。

是南风。

他们在台球室外分开，南风用眼睛一直目送她背影消失不见，我低头，尾随女人。

不顾一切发疯般跟着她，出租车司机按着喇叭，伸出头对我咒骂道：“三八，找死呀！”急刹车，车子离我只有一拳头的距离，差点将我撞飞出去，我仿佛失去所有理智，朝彩灯跑去，只差一点就到台球俱乐部的自动门前，突然一个人站在我眼前。我俩没有时间避开，撞到一起。

“对，对不起。”

我慌张后退一步，离开那人怀抱。

“你有事吗？”

在台球室彩灯映衬下，那女人站在我面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从刚才一直跟踪我，你想干嘛？”

女人话音刚落，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我惊呆了，突然不知所措，捂住嘴巴，静静地，女人迈前一步，靠近我，我下意识后退，我像无根浮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

女人又说：“你，你是谁？”

你，你是谁？

你，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我错愕看着眼前和我一摸一样的女人，连说话语气都一样，我仿佛在照镜子。

似一根麻绳紧紧勒住我，令我无法呼吸，我瞳孔放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这恐惧如同钢琴家，重击琴键般敲在背后，直奔大脑。

害怕包裹着我，接着，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再次醒来，发现四周漆黑，像在山洞里，突然我手一摸，发现一个圆圆东西，拿起来细看，努力借助着洞口，微弱的光线辨认，原来是人的头颅，我坐的不是地，而是头颅堆起来的小山…… 如果可以重新作另外一种选择，人生会不会有所改变？

但是真的有更好的选择吗？其实，假若没有今天的快乐，我们还有意义奢望明天又能如何？对“另一种选择”的放弃，即使曾经有多痛苦，但是一定有原因，究清其中本相，可能我便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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