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登高远眺，脱胎换骨（壹）

【皇宫•章华台】

迎着远方徐徐吹来的微风，这座整个皇城之内最为高耸的建筑之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相携立于其间，夜倾晗负手挺立，眉目淡然如常，侧眸瞧向身旁的女儿，轻飘飘地询问道：

夜倾晗：“怪为娘吗？”

迫不及待地想你获得自保能力，这才有了这场夜卫营之旅，却不成想，反倒害你遭遇危难，差点受伤、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与她一般，小小的夜凝雪同样面无表情，缓缓垂下眼眸，恰到好处地掩住有些失落的情绪，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夜凝雪：“母皇所行，皆是为了儿臣，断然不敢有丝毫怨言。”

夜倾晗：“不敢，并非不会。”

直截了当地点出问题所在，夜倾晗了然地叹了口气，徐徐转身，抬手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发顶，宠溺一笑，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夜倾晗：“雪儿，你是需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储君，亦是朕的女儿，在母亲面前，大可像普通孩子一般，做所有想做之事。”

她素来淡然，对于寻常百姓尚且不愿刻意摆那帝王架子，更别说，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小心思遭人道破，夜凝雪不免有了瞬间慌乱，猛地抬起脑袋，望向面前威严依旧的母亲，眸中焦急尽显，反手握住夜倾晗的大掌，心一横，登时便将所有内在纠结一吐为快：

夜凝雪：“母皇，孩儿当真不怪您，只是前情种种，不免有些怀疑，在您心中，爱与期待，何者为重？”

……

……

随即低头不语，十根手指颇有些紧张地交缠一起，半响沉默过后，终是等来夜倾晗的动作，只见她缓缓蹲下身子，同小姑娘相对而视，唇边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顺理成章地问道：

夜倾晗：“因为爱，才会有期待；因为有所期待，才能好好爱你，两者本就是非此即彼的关系，雪儿何必要将它们割裂看待呢？”

要说这一问题，无论是从旁人口中听得，或是四下无人之时地暗自思忖，于夜凝雪来讲，与生俱来的责任与铺天盖地的期望令她难以喘息，不止一次天人交战过后的思维无疑变得更加混沌。

此时此刻，面对母亲理所应当地答案，有些情感更加难以遮掩，倔强地皱眉凝眸，不甘示弱地直视夜倾晗的双眼，带着极致的委屈与愤懑，掷地有声地质问道：

夜凝雪：“天下需要一个合格的储君，您也需要一个能够堪当大任的女儿，除此之外，就无人在意，儿臣是否能够担得起吗？”

一言激起千层浪，或许是小孩儿的童言诱发了某人心底对于过往的深刻记忆，轻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扶住夜凝雪小巧的双肩，不明所以地反问道：

夜倾晗：“你可知道，你的到来，对母亲来说，是个意外吗？”

啊这……

得到如此始料未及的回答，夜凝雪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方才凌厉的视线登时消失不见，颇有些失望地垂下脑袋，撇撇小嘴，闷闷地问道：

夜凝雪：“母皇是想告诉儿臣，您原本，只想要父后一个宝贝嘛？”

所以，对我这个计划之外的女儿，担当与否，接受与否，便都无关紧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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