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再受动容，将计就计（壹）

语毕，夜沐筱仿佛失去精神一般，无精打采般地缓缓靠于床头，呆呆地望向窗外，往常炯炯有神的眼眸呈现出无尽沧桑之感，有气无力地说道：

夜沐筱：“本来有晗儿在，朕还有所动力，想要为她扫平障碍，可如今她们都不在了，朕还有何顾忌，只要能让萧家覆灭，都不惜做那王朝罪人，一条命又算什么？”

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悲伤……

浓浓的哀伤气息穿透门窗，深入夜倾晗内心，霎时间，令其酸涩难当、五味杂陈……

关于自家陛下的心境与打算，孙茹最是了解，回想当年，初初得知凤后死讯之际，几近崩溃，差点便要殉情而去，得亏她以年幼的夜倾晗为由说项，才总算堪堪令其强打精神；

往后许多年里，哪怕在常人眼中，夜倾晗的所作所为再多叛逆、桀骜，每每提及，夜沐筱的眸中，俱是显而易见的慈爱与自豪，屡屡遭人弹劾，她也总是能够，坚定不移地站在女儿身后。

……

今日再度听闻此番言论，孙茹心下更为震撼，其内在真实性，她毫不怀疑，霎时之间，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扣到底，不停地高喊道；

孙茹：“不可啊，陛下，万万不可啊！您万金之躯，岂能任意糟践?”

……

……

除此之外，为此番言论惊到如遭雷劈之人，还有门外长身而立的夜倾晗，声声入耳，此刻的她，只觉心头酸涩——

毕竟，无论是当年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夜沐筱，还是之后沉稳威严、不容侵犯的她，都没有过，今日这般脆弱的模样。

况且，从夜倾晗这般出生起便被寄予厚望嫡皇女的视角之下观察，从小到大，夜沐筱她，都从未在自己面前表露过这些细腻的感情，未曾如此露骨地说过：她爱自己。

乍然听闻，又是在此等急迫场合，脑中迅速掠过这些年来潜移默化的点点滴滴，夜倾晗毫不避讳地承认，她的内心，有了不小的触动……

夜倾晗：“陛下……”

骤然展现气息、现身而出，轻轻道了一句，声音柔缓，几近了无，可却不偏不倚、清清楚楚地落入当中两人的耳中。

几乎同时，孙茹登时炸毛，一个展臂挡于夜沐筱身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眸瞪得溜圆，警惕地开口问道：

孙茹：“你是何人？胆敢擅闯陛下寝殿？得谁命令，究竟意欲何为？”

此言一出，夜倾晗对于宫内情势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也是，能令这位御前近身做出此番姿态，岂会等闲?

微微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内心的异样之感，仿佛是在刻意配合，夜倾晗“识趣”地后退几步，唇瓣开合，依旧用着变幻的声线，稳稳地答道：

夜倾晗：“我乃寒王下属，主子日前已经平安归来，特命属下前来援助陛下！”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简简单单道明身份，淡淡地立于原地，平静地瞧着床边的帝王忠属二人，等待着，她们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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