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难度升级

“你出租屋里的东西什么时候去搬？”

徐海逸摇了摇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想起这事，阴郁立刻爬满了王韶玖的脸。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刘艺雯，但是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早死晚死迟早得死，干脆早死早超生吧！

“要不，就今天？”

话出口，他还是怂了。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思索着要不要收回刚才的话。

“我开车带你。”

徐海逸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否决的打算，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一步往车库去了。

王韶玖小跑两步跟了过去。不一会儿，一辆小车扬长而去。

冬日的夕阳带着最后的挣扎，那抹晚霞也格外地耀眼。至少，比徐海逸后颈的绯红还要热烈。

晚霞来得快消失得更快，一会儿的功夫儿，就只能看见黑黢黢的楼影了。

空旷的草坪有俩道人影，同样也泛着黑色。

“天，都黑了。”

徐海逸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开口。再看一眼，确定王韶玖的表情正常。

“嗯。”

王韶玖点了点头表示附和，不过附和地只是天色已晚。他那两条腿自从进了小区就像是负重二百吨，抬一下都是个问题。

“我们，是吃饭，还是取东西？”

徐海逸抬手搓了搓脸，今天的风可真是凶狠。

“要不还是……”

王韶玖咬了咬牙，想要回去，可是心里头不甘心，想要上去敲门，却始终狠不下心。

“韶玖，是你吗？”

声音耳熟得很。

“我……”

王韶玖的心跳突然一滞，酸疼感再一次溢了上来。他还是耐着酸涩强迫自己转过了身。

刘艺雯身上披了一件高级皮草。手里的小包不过比巴掌大一些，晶莹剔透的碎钻却透露出它的价格不菲。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波浪卷发更是增添成熟。

一股陌生感涌了上来。

小区的路灯突然亮起，刘艺雯站的地方刚好是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光鲜亮丽四个字足以形容她。也是这道光，将两个人划分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刘艺雯笑得无可挑剔。

正因为无可挑剔，王韶玖心里更是酸涩难受。

“我去帮你拿吧，你在这里看一下车。”

徐海逸拍了拍王韶玖的肩膀，跟着刘艺雯上了楼。

王韶玖目送两个人走远，楼道里的灯光亮起，不过两分钟又灭了下去。

他们的爱情也不过亮这两分钟。

随着灯光熄灭，王韶玖眼里的光亮也黯淡了下去。

昏暗的房间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并不算难闻。散落在沙发间的衣服，让客厅多了几分杂乱。徐海逸果断收回眼神不再继续探索。

“你在这等我一下，东西在客房。”

刘艺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扔下了自己的包就进了客房。看着手里的行李箱，她又想起了那天两个人一起收拾行李去旅行。

那是他们第一次去旅行，也是唯一的一次。

可是现在，都结束了。

“他，最近还好吗？”

将行李箱递到了徐海逸手上，刘艺雯局促不安地问道。

“不太好。但还过得去。”

徐海逸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刘艺雯苦笑着点了点头，又把另一个行李箱递给了他。

“谢谢你。那，我就不下去了。”

刘艺雯抿了下唇，送徐海逸出了门。

东西并不多，徐海逸一个人拉着两只行李箱走了下来。

楼道里的灯光又一次亮起，徐海逸从楼梯上缓缓走来。

灯光唤回了王韶玖飘散的思绪，他缓缓起身，而徐海逸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入他的视线。

“我们回去吧。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

徐海逸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与刘艺雯相处让他很不自在，出了门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哥，我想吃你做的炒大白菜。”

王韶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

徐海逸点着头应下，拍着他的肩膀催他上车。

车子再一次扬长而去，融入了来来往往的车流中。

车子的鸣笛声与高跟鞋的声音刚好交织出王韶玖和徐海逸工作的一天。

工作的日子又长又短。

王韶玖也不知道李姐的高跟鞋来来回回送走了多少数不清的时光。

“哎，韶玖啊，你们俩最近怎么样？新宿舍住得还舒服吗？”

李姐抱着两本剧本走了进来。

“挺好的。哥他真是个好人，又体贴又会做饭。”

李姐听着直点头，看来让这两个人住在一起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是下个月的计划，嗯，年前的计划是拍摄前两集。你看看。哎，海逸呢？”

“哥去找小舟了。”

“嗯，多联系一下也不错。那你记得把这事告诉海逸啊。我那还有其他人的工作需要沟通，就先回去了。”

“好。”

王韶玖送走了李姐就看起了剧本。

还是和之前的一样，是一系列的小短剧，内容不多，台词的自由度也较高。

虽然这些短剧的内容没什么太大的内涵，但已经将两个人的粉丝数量提升了一倍不止，也因此，两个人成功摆脱了炒鱿鱼的风险。

徐海逸在范舟那边的拍摄很顺利，因为人设的关系，粉丝的反馈也比较不错。

“这是预付的部分片酬。你清点一下？”

范舟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只信封递给了徐海逸。

徐海逸接过信封就放进了口袋里。

“多谢。”

“我也要谢你，多亏你肯帮忙，不然拍摄又要延期了。”范舟耸了耸肩，这次的合作两个人都很愉快。

“对了，我看你的搭档似乎对拍摄有些抵触？”

“他只是不太适应。”

“也是。一开始嘛。不过，如果你们合作不来，记得来找我。”

“我们挺来电的。”

“我就是个假设而已嘛。”范舟撇了撇嘴，挑了一下眉头又道，“不然，我接手你俩的短视频拍摄吧？”

“你手头不是还有其他工作？”

徐海逸忽然看向范舟，心底悄然升起了一层警惕。

范舟是公司里数一数二的摄影，他的工作量也是最多的。

“别那么紧张。我也很好奇，他一个大直男能不能被你掰弯。”

徐海逸的防御系统连带着语言能力瞬间被范舟的脑洞炸开了。

“毕竟这样的拍摄机会也不多，尝试一下也不错。嗯，你先回去吧，我出去一下。”范舟说着就关掉了眼前的电脑，脚下生风一般就出了办公室。

徐海逸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抻了抻衣角。

范舟这个摄影师，他是第一次合作，对他的作风并不熟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范舟担任摄影师摄影，他们的短剧质量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名摄影师担任摄影，对演员的压力也不小。不知道王韶玖能不能承受住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徐海逸思索着回了工作间。

“哥你回来了？你看一下，这是李姐刚才送来的剧本。”

王韶玖见他回来，立刻把另一本剧本递给他。

徐海逸接过剧本道了声谢，随意翻动了几页忽的愣住。

“哥，你看什么呢？”

王韶玖见徐海逸愣神，好奇地伸过了头。

“噗——这、是什么？”

剧本中间夹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两个男生正一上一下地躺着，其中一个上衣已经不见。

“额，这个。”

徐海逸一抬头就是王韶玖的耳朵，隐约间还伴着薄荷香气。又透过王韶玖的头发瞄见那张照片，徐海逸的体温有一瞬间的升高。

“这个……”

王韶玖不怀好意地转头看向徐海逸，徐海逸吓得赶紧松手起身，剧本一下子砸在了地上，王韶玖伸手却只接住了照片。

“哥，这是你的？”

王韶玖将手里的照片晃了晃，递给了徐海逸。

徐海逸脸上一片绯红，摆着手直道不是，但解释的话半天都说不利索。

王韶玖帮他捡起剧本，将照片又夹了回去。

“你，害羞了吗？”

王韶玖一扭头就看见了徐海逸红透的脸，嘴边是抑制不住的笑。

“哥，你这害羞的模样有点可爱啊。”

本来没什么的，但是徐海逸偏偏做了个转身摸脸的动作。王韶玖心里一动，抬手就要去摸徐海逸的脸。

“咔嚓。”

相机的快门声叫停了两个人的互动。

范舟在门外挥了挥手，推门走了进来。

“看来我的担心太多余了。”

“偷拍可是违背道德的行为。”

王韶玖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后。

范舟笑着将相机递给了他，“请问当事人，这照片可以商用吗？”

“不可以。”

王韶玖说着就要去抢相机，范舟的动作更迅速，一下子就将相机藏在了身后。

“我不商用，留着自己看。”范舟说着就拉过一侧的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明天的拍摄呢，由我，范舟摄影师负责。”

范舟拍着胸脯扬了扬头，举了举相机对着徐海逸又是一张。

“另外，你们的宣传照，也是由我拍摄。”

“啊？”

王韶玖不理解。

这几天的拍摄顺利并不能说明他的能力有多高，大多数的功劳都是徐海逸的。但范舟可是公司的王牌摄影师，老总怎么会让他放下其他的拍摄任务主持他们的短剧？

“哎？小舟你已经在这里了啊？那你们应该知道了吧？韶玖啊，小舟可是王牌摄影，有他在，你可得努力了。”

李姐推门进来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范舟，将手里的通知表拿了一份给徐海逸就离开了。

“那我也先走了。咱们明天见。”范舟挥了挥相机就离开了。

徐海逸缓缓回神，脸上的红色终于全数告退。

“哥，你们认识？”

王韶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王牌摄影会跑来给他们拍摄短剧，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徐海逸和范舟认识。

“刚认识。”

徐海逸搓了搓自己的脸，确定温度恢复了正常。又瞥见了桌子上的剧本，想了想还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算了，电子版也一样的。

“唔。”

王韶玖也陷入了沉默，默默地转身投入了剧本中。

徐海逸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接下来的拍摄对他来说，难度比之前的升级绝对不止一倍。

有了范舟的助攻，两个人的短剧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杨木那边也收到了最新的编剧任务，一连几天都没有到场。

杨木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两个人手里拿到了新版剧本。

“这是？”

“你们下年的拍摄任务。这只是初稿，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涨工资的机会来了。”

范舟擦着摄像机笑到看不见眼睛。

徐海逸翻了几页，内容与现在拍摄的相差不大，只是多了一些暧昧的话语，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王韶玖几乎是一字一字从头看到尾，盯着剧本尝试背过部分台词。

“不用看得这么仔细，还会有大改的，只是给你们看个大概。”

杨木从他手里抽走了剧本，徐海逸自觉地将手里的那份叠在了上面，杨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拍摄间。

“放轻松，还是一样的拍摄。”徐海逸靠近了王韶玖拍了拍他的肩头。王韶玖深吸了一口气才松开了拳头。

不可否认，他太紧张了。明明还是一样的短剧。

“其实稍微紧张一下也没什么。毕竟是和王牌摄影一起工作，我理解的。”范舟笑着接话，手上擦摄影机的动作却不曾停顿。

王韶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话就刻在了心头，以至于他接下来的拍摄接连出错。

幸好，范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而是耐心指出他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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