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对立面

想起自己白天说过的那些话，仿佛都狠狠反弹在自己心上，一只无形的手冥冥之中蹂躏着自己的心脏，铠快窒息了。

“你……”铠有些哽咽。

特工魅影捏紧娃娃，他飞速眨了眨眼，将娃娃放到左腕的小空间里，转头看向凑过来的铠。他一转头，两人的距离立刻近了很多，铠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瞳里的自己。

“干什么？”特工魅影音色冷调，眼珠微微一动，目光落在对方裸露的脖子上。

他舔了舔尖利的牙。

铠艰难道：“我白天那些话……”

“我没听到。”特工魅影不自在地起身，盯着窗外时不时升起、绽放的绚烂烟火出神。

他道：“天使大人，我们有必要明确一下关系。”他看着一朵转瞬即逝的蓝金色月季状的烟花一闪而过，声音不自禁低了点。

“你是至高无上的天使，我是人见人骂的恶魔。感谢你帮我度过暴走期，佳人酿我会留下，我们……的关系这么紊乱，于你不好，于我，更……是累赘。”特工魅影生平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字，他磕巴了一下，捏紧拳头，“就此分道扬镳吧，在这段不该面世的感情成长前扼杀它。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让我对人类有新的认知，但天使与恶魔生来就是在对立面的，我已经被骂习惯了。但不知情或知情的人，我不容许他们侮辱你的感情……阿铠，我——”

铠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他大步上前，紧紧抱住特工魅影，一度想把人塞进自己身体里。他声音颤抖，肩膀颤动：“你怎么会这么想……”

铠是在葆春寺那晚明白自己对特工魅影的感情的。

看着对方一次又一次灌醉自己，一遍又一遍自虐般诉说亚父的故事，他的心脏不知为何就是止不住地疼，快疼死他了。他是贵门出身，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情动。那时候他也纠结过，但他舍不得自己世界里这么与众不同的一个家伙，他的心很矛盾，所以犹豫了几秒就答应陪特工魅影喝酒，他也想麻痹自己，想着时间就滞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铠的脸颊一热，似乎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滴落下来，接着他被一瞬巨大的力道推开，然后脖后一痛，只来得及睁大眼，紧紧抓住倚靠着的人的肩膀，眼前渐渐黑了下来。

特工魅影狠狠擦去不争气的泪水——这还是他第一次流泪。将铠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被褥。……再次起身时眼里尚存的温情一扫而空，冷冽的眸光闪烁。

养月季的花瓶空荡荡。

取而代之的是三坛散发着酒香的佳人酿。

路过中央基地，他看见……

花木兰和李信在比武，曹操排在后面；裴擒虎在木墩上边跳边杂耍，还有闲情雅致在那聊闲；公孙离和貂蝉在搭起的舞台上起舞，身姿妖娆，旗鼓相当；苏烈和东皇太一坐在一块，不知道在细碎地聊什么；孙膑和哪吒放着烟花，一束又一束仙女棒点燃，燎起亮光；诸葛亮和他的白执事在下棋，一项严肃的指挥官脸上贴了张白字条，显得十分滑稽……

上官婉儿挥舞着笔墨，在巨大的横幅上留下痕迹。横幅上有很多人留下的签名：巴姆坦，阿尔斯特、伽罗……

铿锵有力的字让特工魅影一眼就铭记于心。

新时万家灯火通明，旧去都城烟火阑珊。

啊，他好像听到了阿古朵乐呵的声音，特工魅影靠着墙，侧头看了眼大门，孟奶奶牵着阿古朵的小手在那放烟花，球球躲在孟奶奶身后，显然被烟花吓到了。

这样的家真不赖。

最后一点儿留恋随着将阿古朵的笑声出来的微风离去。

希望下次再见到，你还是那个众星捧月的神明，而我不再是那个千刀万剐的魔鬼。

没有涉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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