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小镇是位于瓦西兰多帝国和拉库纳帝国过度地带的小镇。
处于这么尴尬的位置,就注定了居民不安稳的生活。
在两个帝国势力相当的年代,小镇融合了不同民族,热情洋溢,迸发出了无限的魅力。
然而随着瓦西兰多的崛起,经济实力明显的对比,让人们心中最后那杆天平终于彻底倾斜。
穷山恶水出刁民,隶属于拉库纳种族的人们开始信奉外来的宗教神明。嫉妒的毒蛇深深钻进每个居民的心里。闹得摩根小镇乌烟瘴气了几十年。
长年累月的蛀蚀,让心脏糜烂发酵。
伯恩:后来,教主说,我们的贫困都是因为没有给予神明足够的力量,所以才被降罪惩罚。
伯恩:必须奉献上最纯净的灵魂,向神证明我们的赎罪,以此永远获得保佑。
伯恩:娜娜作为镇长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首当其冲……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揉进风声里,一吹就散。
那些破碎的语句,缭绕成烟,成雾,拼凑出一个甜美的少女形象。
九岁的娜娜正是活泼开朗的年纪,四处赤脚奔跑在绿荫地里,穿街走巷,乐善好施,如同守护这一方土地的精灵。
她所经过的地方,似乎就不再拥有什么界限划分,种族恩怨,国家歧视……
就在她被确定告知成为“圣女”的那一刻,她忽略了父母眼中的泪水,只是迫不及待地希望告诉小伯恩一件事情。
娜娜:“瞧!我来拉库纳陪你啦!”
少女叽叽喳喳地在他面前大声说笑,只是因为曾经一段不太美好的相遇,少女就惦记着他,一心一意想要弥补他。
这一惦记,就成了无解。
伯恩:我曾问过她“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伯恩:(泣不成声)可是她……只是告诉我……
那个时候他也很震惊,九岁的少女如何能说得出这些话。
她背过身,以为不去看男孩的眼睛,就不会后悔。
可是草木无情,情在转身间。
“小伯恩,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本书。”
“你不能因为我的结局是冰冷的,而去否定与此同时带来的大多数人的幸福。”
娜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是倔强地抬头仰望天空的星宿,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自己的那一颗星。
“去阅读属于我的那本书吧。”
“你不是……最喜欢写故事吗?万一……我能成为你的缪斯女神呢?”
明媚的少女一如刚闯入他生命时那样,汹涌澎湃似瀑布势不可挡。
他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呢?
你这人怎这样无礼?女孩子不知羞耻,蛮横,嚣张……
少女只是安静地倚靠着他,小手不安分地扒拉着他的衣服还有头发,睡梦中呢喃:“我的星呢……我是哪颗……”
此后的结局正如他那天笃定又烦躁的回答一样。
“你,没有星星。”
女孩成为“圣女”彻底被奉献的那天,他没有去礼拜。如同魔怔一般想象着女孩活着时在棺材里面的挣扎。
她那么乖巧听话,绝对不会用指甲划出血狠吧?
绝对不会哭泣责怪任何一个人吧?
绝对不会动歪心思逃出去吧?
可是不行!
他拥有太多坏心眼。
于是他笔下的文字代替了她的呼吸,迷幻又窒息。他想,反正都是鬼魅,杀谁剜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镇里的人,都认为他是个疯子。
不接受神明庇佑,不爱戴圣女,不跟他们一起得到救赎……
种种原罪,一根根,一桩桩钉入他的骨骼,他的筋脉,他的呼吸。
“你这样是不会得到神明的保佑的!”
“你玷污了无私为我们奉献的圣女!”
“你头顶暴露羊的长角,你就是拉库纳停滞不前的孽种!”
“焚烧他,祭奠给我们最纯洁的圣女!”
“你就该去死!”
“你就该去死!”
“你就该去死!!”
多么荒谬,妄想用他的死去平息圣女的灵魂。
纵使是这样,他依旧低贱地认为,自己的死沾染她都是亵渎与晦气。
自诩获得慰藉的人们,一起手拉着手围绕着以他发肤油脂为燃料的篝火载歌载舞。
他的书在空中翻飞,他的发在烈焰中焦灼,他的泪留不住蒸发,直到最后,连他都觉得无趣,他几乎一无所有。
“我们,真的得到了救赎吗?”
仅存的理智,让他留下了遗恨百年的疑问。
伯恩:明明……我也为我的神明奉献了……
然而此刻,他只是狠狠揉着红得要滴血的眼睛,扭曲地想着报复自己,下手的劲越来越来,甚至恨不得抠下来这两颗肉球。
伯恩:(破涕而笑)怎么,还是这样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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